昨晚,跟随我妈去看了一位病危垂死的亲人。
病危室,躺着好几个都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皮包着骨头的人形,仔细去找舅外公,这个闭眼躺着的是光头,好像不是,这个瘦如柴式的旁边的家属都不认识,也不是,直到表姑姑来叫我妈,才知道那位靠墙角的病床才是舅外公的床。
找不到以前面容的一点相似之处,本来就白皙的脸现在更苍白无力,面容全部塌陷,唯一突出的嘴唇像摔伤那样有点肿,可能是吸氮或者抢救时弄伤了嘴唇。护士会时不时来,撬开他的嘴巴,把一块用纱布包的竹片插带他的嘴角,他喘着微弱的气息。看到这一幕,想到一篇作品,好像是雨果写的,里面一个人物马上就快死亡的场景,很凄凉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想到以前舅外公的样子,虽然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是有病在身的,以前出差在外发生车祸而一直有点行动不便,不过以他是单位公司的主要领导人物,她对我们小时候的家里还是挺照顾的,对我们也是挺和睦的,看到他现在这面目已非,能够想象到,此时的他虽然意识不是很清晰,但我想此时他是很痛苦,难受的,因为从面容上唯一一点的表情上面,能看到他,在勉强支撑着他的生命。
表姑姑说,在危病室今天已经是第50天了,这两天意识又不是很清晰了,医生说,可能就这两天就……
听表姑姑这么一说,又有刚才看到和想到的一幕,我没有感觉到难受的时候,眼泪就一直往眶外跑,其实,那时的我,更多想到了过世的爸爸,还想到了自己要是哪天突然面对死亡,我会是怎样的?
回到家,那一幕躺在白色布单上的舅外公,一直在我脑海漂浮。
曾经对生命一点珍惜都没有,甚至还抱怨父母,干嘛带我来到这个世界,受这么多的苦和累,像有些外国人就不生那么多的孩子。所以有次我的孩子问我:“妈,你知道你给我最好的礼物是什么吗?”我说:“我送给你的礼物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我认为你最喜欢的礼物,我认为都是最好的礼物。”正好表达我平时送礼的心意,也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吧。孩子的回答出乎我意料,他说,“就是你带我来这个世界呀!,不然我不知道这么多美好的东西。”那时的我感动加上自己的羞愧,为以前有过藐视生命而羞愧。
也曾经对生命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脆弱而整天担心,以至于一坐上车会担心发生车祸,而丧失生命。身体上一点点的不舒服,就会担心有什么重病。我知道我是如此的害怕死亡,因为我有太多的事没有完成,生命中太多美好的不美好的我都没好好体念,我又怎么舍得死呢!
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通向的终点站,谁也逃不掉,你越害怕就越可能提前,我知道,我得学会面对死亡。要做的事,没有完成的事,现在立刻就去做,不让自己留有遗憾,甚至我想过想写一封遗书,老公说我,出傻气……
把每一天当做生命中最后一天,好好吃饭睡觉,好好和家人朋友相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还能相处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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