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朋友圈忽然看见吴石兄发的龚阿姨的照片以及大哭和双手合十的几个表情,心里一惊。急忙去查看戴冰哥的朋友圈,证实了龚阿姨的离开……
八月,《尘世的鸟群》的新书发布时,作家郑文丰写道:戴冰再次回归诗歌写作,是近一两年的事。先是在巨大且莫名的不安中,非常想给母亲写诗,在2020年和2021年的母亲节,他分别写了《失眠的母亲》、《推石头上山的母亲》,其后不久,母亲被诊断患上重病。一种非理性的焦虑、虚无摄住了他,失眠随之而至,诗歌随之而出。戴冰在“关于《尘世的鸟群》”中自述,在写诗的过程中,他体认到两句话:帕斯说,诗歌是危险的,因为它是人非理性的部分;卡尔维诺说,人只有身处危机,才可能触摸到一些真实的东西。“诗歌的非理性缓释了我的非理性,我也由此得以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了那个我从未谋面的暗黑的自我。”《尘世的鸟群》样书送达后一天,母亲的病经复查已治愈,“现在看来,是诗歌在帮我渡劫。”
新书发布会时,好朋友们都去了,那个依然少年的戴冰哥,却还是紧锁着眉头。尽管他会一再给我们重述龚阿姨奇迹般康复。
世人看见他的成功,好友们却知道他的辛苦。他母亲生病那段时间,他几乎不让母亲动手做任何一件家务,再忙也要从单位赶回家做好饭菜端到母亲床前。
戴冰曾说他母亲身体一向虚弱,长期失眠。对她的失眠,全家都很担心,所以每天见到她,戴冰都要问一下她头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失眠的母亲》这首诗发出来有朋友留言说:女性一辈子,担忧的事都离不开家庭和子女。戴冰觉得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了我们这个家庭,可说是一种真正意义的鞠躬尽瘁。
愿龚阿姨此去安好,天堂再无痛苦,阿弥陀佛。
附录戴冰写给母亲的诗:
失眠的母亲 | 戴冰
母亲每天等我下班,和她说话
这之前,她清理房间,看新闻
关心全世界的灾难
我和她说话的时候
她仔细揉搓周身关节
用来弥补大半夜的失眠
失眠是她指缝里的刺
让她在夜里保持焦虑
我知道她都在焦虑些什么
却不敢提起那些话题
母亲的失眠看顾着一片夜
就像独自站立的稻草人
孤零零地,看顾着
月光下的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