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穴,三四十平方大,中间有随意的摆着两块石头,一高一低,一大一小,看形状和摆着的位置,勉强算得上是一套茶几小凳。
虽比不得人工圆润,却因着天然生成,打眼过去,有一种古朴而粗糙的厚重感。
石案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杯子茶壶,也不见一丝尘土昆虫。
整个空间除了一声若隐若无的呼吸声,死气沉沉。
皎洁月光慢慢铺进洞内,落在最里面的青石床上,带来一点稀薄的光。
看清了洞穴内唯一鼻尖呼出白气的小人儿。
她侧身蜷缩着,衬衫长裤,黑色短发,略显稚嫩的五官算的上姣好,睡梦中,那一双素白手也环在胸前,指尖紧紧掐到肉里,有一股不安的况味。
一阵带着潮气的寒风吹来,纤细的身体不知是冷还是怕,不断的打着颤,却也不醒,只不住的缩着头,恨不得连跟脚都长到一起。
就在这时,只听到有轻微脚步声从洞门逐步近来,不大一会,那声响便带着故意的似的越来越大,来人也出现洞内。
只见这人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托着盛着的清水的青叶子,水颇满,行走间却不见涟漪动荡,腰上别着一把宽剑,行走间透露习武之人的利落潇洒。
这是一个一眼就可看出与女孩不一样的人。
他身着蓝色粗布长衫,将近而立之年的年纪,脸庞棱角分明,眉心山间带着风霜。
剑眉下有一双坦荡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暗淡,仿佛有几分心事藏在其中。
高梁薄唇,身材挺拔,额上有几缕头发从发髻中散落,不显狼狈,只增添了落拓潇洒,一身古朴气质与山洞暗暗相和。
与那几乎失礼的脚步声不同,他嘴角弧度浅淡,不笑的时候也显得和光同尘般的温和,却不敢叫人轻易相近。
展昭将水放到一旁的石案上,叶子似乎做了处理,形状像个直通通的杯子,被放置在石桌上也不见倒下。
回头走两步,床上的女孩仍然在沉睡。他双手抱胸,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个在伴随雷电出现的姑娘,眼见那快变成一团包子似的人,好笑之余,几不可闻的生出几分叹息。
在这岛上不知冷暖,不食烟火,仿佛囚禁一样的麻木日子过久了,好像连一颗人心都能变得更硬了。
他自嘲般的摇摇头,转身脱下自己的外袍子,回头弯下身子,正准备盖在她身上,却没料到这个被冻到发抖都没醒,绵软到像是一团棉花的人,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并且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
沈意被人夺了武器,折手于背,脸压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到底是谁?“一急一缓同时在洞穴内产生了回声。
女声强忍愤恨,男声清雅平和。
近乎死地的宁静后
”你先回答!“那是虚张声势的沈意。
本欲自陈身份的展昭,转了话音:
“不如姑娘先···”展昭挑眉,一手按住沈意的双手,一手从容地截住了那记携着泼天愤怒的窝心脚。随意的答道。
并再一次确认,这个随雷而生的姑娘除了有点机灵,没有什么武力。
比平常的女人力气大点,但是依然算是正常的力度。
沈意奋力挣扎了三次仍然无法解脱,心中不住的沉。
她早就在外面有声音的时候醒了,看到这洞穴,还没庆祝逃脱被雷劈的劫数,就是双眼一黑,怎么也没想到会流落成了山顶洞人,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满脑子除了惊恐,就是那些某女大学生被拐卖到山里,生了十几个孩子,被村民这样那样的社会新闻。
脚步声就像是在她的理智上的砧板上剁肉,声声夺命,她顾不得多想,颤抖着拿出那个基本上没有用过的口红电棒,开启了最强力度。
对方叹息的时候,她内心一动,却没想到,他紧接着就是脱衣服!
实锤,不用想了。
她在对方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时,终于忍不住咬牙将电棒送上了对方的脖子。
那一瞬间,她当然看清楚对方清俊的眉眼,可惜比起欣赏对方的脸,她更操心自己的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姑娘····你这样子被压制着,是攻击不到我的···“展昭带着一点笑意总结道。
姑娘?果然是山里头。
“我认输,你松开我”沈意恨声道,听起来像是放弃了挣扎。
毕竟是姑娘家,展昭点到为止的松开了她。
沈意转过身子,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手腕,仍是气喘呼呼,很是不甘的样子。
“我要喝水”仿佛料定了展昭会给她。
展昭果然没有二话,手一伸,便将那一叶子水递给她。
沈意一双纤细小手,白白净净的,伸手接过时,那手腕上的红痕在月光下便格外鲜艳。
晃了两人的眼。
紧接着,展昭又一次夺走了沈意不知怎么捡到的口红电棒,手腕却没躲过那绝望如饿死鬼般的一咬。
瞬间,沈意眼泪流下来,而展昭分毫未伤。
”姑娘,何必呢?”那语气几乎带着怜悯的意味。
“禽兽!我他妈跟你拼了···”
吼叫声截然而止,沈意成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点穴,心有不甘的昏睡过去,但那恶狠狠的样子,让展昭叹息更深。
本以为来了个转机,却原来还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