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间,凡是会解决生命之谜的几乎永远留在西伯利亚,愉快地在那里安居乐业。后来,他们获得了丰富的、甜蜜的果实。但是有些意志薄弱、不会解开生命之谜的人,很快便对西伯利亚产生厌倦,烦恼地问:“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人是有活力的!人是能够习惯一切的生物,我觉得这是给人所下的最好的定义。
再没有什么比这种急躁的心理和执拗的脾气的发作更有趣了。时常忍耐了几年,十分恭顺,忍受着最残忍的刑罚,忽然为了一点很小的琐事,甚至几乎并不为什么,就发作起来。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并不是理智的问题,而是神经质的表现。
要想把一个人彻底毁掉,用极可怕的刑罚对付他,那么只需要让他干一种毫无益处、毫无意义的工作就行了。
之所以这些罪犯所做的工作比一切自由的工作苦的不可比拟,是因为它具有强制性质的缘故。
一切,甚至是好的一切,都会在他身上露出歪曲的形状。
如果你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相遇时,对方脸上的笑容使你感到愉快,那么你就可以大胆地说他是好人。
但是他的内心里却隐藏着深刻的、无从治愈的忧愁,他努力将它隐藏起来,不使大家知道。
一个无从全部解决的意念。
一个有着学问和良知,有着真诚和纯洁心灵的人,仅仅是他自己内心的痛苦,以在任何的刑罚之前将他杀死。他为了自己的犯罪,痛责自己,比最严厉的法律还要残酷,还要无情。
如果他已经成为喜欢吹牛的人,那么他几乎永远是游手好闲的懦夫。
那显然是精神完全战胜了肉体。显见这人能无限制的控制自己,看不起一切的痛苦和刑罚,不惧怕世上任何事情。你会在他身上看到无穷的毅力,对于事业的热望,和预定目的的坚定意志。
精神上的贫乏比任何肉体上的痛苦还让人难以忍受。
他们自然会为了这个骂我,但是背地里却尊重我。如果我为了取悦于他们,拍他们的马屁,奉承他们,赞成他们,和他们亲近,他们立刻会猜到我之所以这么做,乃是由于恐怖和怯懦,便会有看不起我的心理。
自由的人当然也有希望,但是他们生活着,行动着,真正的生活漩涡把他完全吸引去了。
我感到工作可以拯救我,使我的身体强健起来。
理智对于像彼得罗夫那样的人来说,只能控制到他们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为止。到了那个时候,全世界没有一个力量可以拦阻他们的愿望。这些人生来就只有一个观念,这观念把他们一辈子无意识地向东向西推动着;他们会一辈子晃来晃去,所以他们用不到什么脑筋。
世上的一切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怎样受屈辱,但本能地还是无意识地,到底还是要求人家尊敬他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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