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吧,至迟也应该是上了初中了,第一次知道了林风眠的名字,知道了他不仅是一位杰出的画家,而且还是中国现代美术教育重要的奠基人之一。实际上,那时我并看不懂画的好坏优劣,实在是因为大师的名字惊艳到了我,虽然那时我也说不清楚大师的名字究竟惊艳在何处。后来上了大学,开始阅读一些青年修养的丛书,对林风眠的彩墨画有了一些粗浅的认知。直到后来,闲下来时读了关于林风眠先生的一些传记性文字后,对先生的人,对先生的画,才有了较为深入的认识。
林风眠先生生于1900年。作为世纪的同龄人,他不仅亲历了这个翻天覆地的百年,而且,世纪几度的风雨变迁都在他身上留下烙印。他的人生映衬着一个民族百年文化的寻觅和磨难,鼓荡着20世纪东方艺术复兴的微澜,寄寓着世纪风云中某种历经凄雨却又葆其冷冽的清风,始终行走在各种类的百年文化记忆中,映身在世人诗性向往的天幕之上。
看他的仕女图,清新、婉丽仿佛一首首隽秀、清丽的小诗;而他的风景画,则是空寂、悲冷的古刹秋暮、芦苇孤暮的悲情呼喊。在上个世纪中国的人文领域,很很少有人像他一样遭遇这么多苦难,却仍然以清醒者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把所有感受到看到的嚼碎后又温润地吐出来,所以他的艺术中又透露着时代和个人的悲情,也有中华民族面对苦难背负理想的隽远的诗意。
早课抄了查良铮先生翻译的英国诗人W·H·奥登的《正午的车站》:“一列稀奇古怪的快车从南方开到/剪票栏外拥挤着人群,一张面孔——/市长没有准备喇叭和彩带迎接它/他的嘴角露着惊诧和怜悯的表情/使游来的目光感到迷惑。天空在飞雪/他抓紧手提箱轻快地走出站台/来传染一个城市,呵,这个城市/也许是刚刚面临它可怕的未来。”
上午去学校批卷子,应该是最后的收尾了。到校时,高三已经开始假期上课了,还有零零星星的高一高二的学生到校清雪,收拾布置班级。科技楼的两个微机室里,只有两个年部的语文和生物备课组还在批卷。学生们答卷答得辛苦,老师们批卷也批得辛苦,不仅辛苦,还有失望。在教育做事做了三十年,在一线教书也教了近三十年了,确实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一面是传道受业解惑,一面是做题讲题应试,这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究竟教给了学生什么?也许聪明人早就看透了一切,也许只有愚鲁者才会杞人忧天。
中午回家时,时间还早,把电视剧《伪装者》全都看完了。说实话,看电视连续剧真的很耽误事儿,一集一集地看下去,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流逝了,但我还是把坚持着把四十多集的《伪装者》一集不落地看完了。我不是追星,也不是颜控,我应该是很肤浅地感动于一个家族为民族为国家的流血牺牲的故事,我相信信仰的力量,我从不怀疑那些高尚的令人肃然起敬的人与事儿,就是因为有了那些高尚的令人肃然起敬的人和事,才让失望者看到希望,让迷茫者看到彼岸。
晚饭后,读《耶路撒冷三千年》五十页。每天读书抄诗写流水账,不过是让自己有事儿做。威茨格说:“在一个通常毫无权利可言的时代,读书是有教养者的唯一特权。”我很喜欢他的这段话。
晚课抄了《诗经·国风·王风·采葛》:“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抄了《论语·里仁第四4·3》: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抄了《易·系辞传上》: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