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28岁,同龄的人都早已结婚生子,而性格内向的我就更加孤独,每天上班回家,如果没有人叫聚会,那便是标准的家、工厂两点一线,从不出门。家里人很着急,忙着托人介绍对象,但总是不合适,见了几次人也愈发消沉。 一个冬夜,阴沉的天空飘着雪,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九点多,我下了晚班,不想回家再做饭,便到小吃街上的一个小棚子里坐下。棚子不大,就那种塑料编织袋围起来的棚子,老板是个胖胖的女人,正在煤球炉前做着饭,里面有两张长条方桌和两条长条板凳。已有一个女孩坐在那里,头发用围巾包裹着,只能看到穿着乳白色衣服的背影,面前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正在慢慢地吃。我要了一碗米线,在她斜对面坐下。棚子里很安静。我低头吃着米线,不时抬头看一下对面,对面是很美的一个女孩,很清秀,但脸上略带些哀伤。正是我想认识的那种女孩。能认识她吗,我不敢奢求。于是低下头继续吃饭,周围很静,几乎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突然,对面的女孩说话了,”喂,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我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难道是和我说话吗?不自信的我,没有敢搭腔。”你倒底怎么了?”真的是和我说话呀,我看了她一眼,小声地荅了一句”我没怎么啊”。她一愣,吃惊地看着我,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没有啊”,然后不知为什么,眼圈一红,眼泪竟流了下来,我赶忙拿起一卷纸,递过去,一边慌乱地说”我没有怎么啊?”她一边擦眼泪和鼻涕,一边哽咽着说,”不是你,我在打电话。”这时我才注意到她那白细的脖颈边有一条细细的白色的耳机线,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她停下擦眼泪,注视着我说”真的不关你的事!”我茫然了,她又擦了擦眼泪,然后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又擦了擦。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仿佛想说什么,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忙说”可以呀!””很远呀””没问题”。我三口并作两口赶快吃完饭,她剩下半碗不吃了。我骑上车子,她跳到后座上,一开始,很紧张,路也很滑,骑行中在夜的马路上一不小心两个人一下子跌出很远,身上都是白白的雪,起来后就不再骑了,一起走着,说着,走了很远,很远,直到现在还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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