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看客,也是演员——普通高中学业水平考试监考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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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上国每天都在上演闹剧,我们是看客,也是演员哦!我们似乎习惯于大阵仗、大场面,阵仗、场面越大,我们心里的自豪感就会越膨胀,仪式感、获得感就越强烈。我们常常郑重其事又严肃无比地做一些滑稽可笑的事情。比如,刚刚结束的普通高中学业水平考试。

这种考试属于毕业考试,成绩全部合格,可获颁普通高中毕业证书。考试前,由各级政府主管副职挂帅,由省而市而县,副省长副市长副县长都有参与,再到各级教育局长、副局长,招办主任,各重要高中的校长、副校长,层层召开考试预备会,还要对参与考试工作的工作人员进行培训再培训。在这三天半的时间里,全省几十万考生参加考试,几万教师参与工作,考试后,还要组织一批教师批阅试卷,汇总成绩。这相当于我们在打一场场面比淮海战役还要隆重的战争!

考试当天,部分学生要交换到别的学校考试,部分老师要交换到别的学校监考,公安、交通、电力等相关部门均要予以配合,以保证考试的安全无误公平公正的进行。阵仗、场面不可谓不大。八点钟开始考试,去外校考试的学生大概七点钟就得出发,监考老师七点二十前就要集中完毕,主考训话,提示注意事项,学习各种要求,开始组织考试。上午考试顺利进行,考两门,十一点五十结束。老师交完试卷出来,已经十二点了。整个上午四五个小时高压力高强度的工作!

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考试应该是一场很像一回事的考试。其实不然。我们看到了完全不同于某些人预期的场景。考堂上,开考三十分钟后,大部分题目不会做的人已经彻底放弃,索性埋头大睡;再过十分钟后,会做的人也做完了。剩下的还有一半的时间,学生们开始了各种各样异彩纷呈又百无聊赖的表演:扣指头玩,捏一撮头发玩,削橡皮,转笔,在草稿纸上写大段的抒情诗或者乱七八糟的话,在草稿纸上画静物画人像画卡通画,甚至睡觉的哥们姐们已开始打呼噜,不管你平时或不学无术或桀骜不驯或玩世不恭或特立独行或循规蹈矩或才高八斗或学富五车,对不起,这个时辰你们是平等的待遇——就像无论尊卑贫富最后都要死去一样,现在,你只有坐在这里熬日头——一概不允许提前交卷!监考老师在欣赏各种表演,看学生的千姿百态。看学生新奇的发型,新潮的装扮,看学生年轻的富有朝气的脸庞上无辜无奈无聊无所牵挂却又个性张扬的表情。——我们这些苦逼的师生是在干嘛?在摧残和自我摧残吗?应该说,考试组织已经几乎完美,足够严谨,想用作弊来挑战考试的威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但我总觉得有点别扭,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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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省里市里顶端的负责操控考试的官老爷们从监控里看到了吧?只要他还不是那么的官僚。我相信我在考堂上看到的大多数监考老师也看到了,我的疑惑也是大多数老师的疑惑。这样的考试学生们不愿意,老师们不愿意,甚至学校领导也不愿意。到底谁愿意?有人就说,上面的领导愿意,因为有利可图啊。但是我觉得话不能乱说。我只感觉我们像是在劳民伤财。费多大劲才组织这么一场考试,就这样像一场闹剧一样十分艰难十分痛苦十分无聊地结束了。

其实这个考试完全可以有所改进。比如改变它在师生心目中的鸡肋位置,增加它的权重。提升考试本身的质量。我相信只要愿意,肯定会有所改变。以前考试监考,两个监考老师都要为在监考员签名的地方把谁的名字写在前面而伤脑筋,似乎把谁的名字写在前面是对他的尊重。但现在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试卷封袋上已经做了改进:明确分为谁是第一监考员谁是第二监考员,老师们自然知道谁是谁,谁的名字该往哪儿填了。你想,这么一个细枝末节的问题居然都能考虑得如此细致,有如此的改进,那么考试的内容、考试的形式、试卷本身以及考试评价等,就都可以有所改观也应该有所改观。

学业水平考试如期结束了,一切归于平静。师生们还要准备参加下一个更重要的阵仗——期末考试。又开始投入到新的表演中。明年的现在,明年的明年,只要不出意外的话,一届一届学生和老师,还会按照这样的节奏,周而复始地、平稳地表演下去。

忽然想起看过的网上盛传的一句话,说“孩子们都变了,而我们的家长们还没有变”,用这句话来解释日益加剧的父母与子女间的矛盾,很形象。这句话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我们的家长能够跟上孩子们奔跑的脚步。我把这句话演绎一下,“考生们都变了,而考试们还没有变”,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考试,很多地方应该改变!不然,就不单单是千万人闹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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