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偶然翻到同哥的微博,记录着关于《我在未来等你》这部电视剧的种种。突然,好像那些日子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十七岁的我,在干些什么。
那年,我上高一,记得学校有个捐书活动,因为一个月才放一次假,所以老妈来开家长会的时候,叫她带来了《谁的青春不迷茫》这本书。打算把这本书捐出去,很矫情地想,我以后不会再迷茫了,我不再需要了。无数次下定决心说要捐出去,又无数次用其他的课外书替代了。兜兜转转,我还是没舍得把它交给别人。还为这本书写了一篇文章。
那年,因为一些事情和老爸吵架吵得很凶,在校期间从来就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打电话回家也都是打给老妈。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我给老妈打了无数个电话想商量文理分班的事情她一个都没有接。我才拨通他的电话,没想到听到他一句“萌啊,怎么了”,话筒对面传来了一阵阵炒菜的声音,我眼泪刷就出来了。我期末考试考得很不好,而期末考试又与分到不同等级的班级有着密切的联系。想学理科,但是以这个成绩进不了理科特尖班;而如果选择学文科的话,可以直接到文科特尖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他显得有些着急说“我不是很了解,但是你喜欢理科你就选择学理科吧。”然后还是一阵又一阵的炒菜声传过来。
那年,我妈做了一次大手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做手术的事情,老妈有跟我偶尔提起,时间也只是说安排在暑假。老妈是一名老师,放假时间跟我差不多,而且这次似乎也只是把已经切除过但是又复发了的肿瘤给拿掉,所以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当我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不接以后,我就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当我接通老爸的电话后,问了老爸老妈在哪时。老爸支支吾吾地说,“可能……她忘记带手机了吧,等会再打给她就好了。”我爸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我听着一阵阵炒菜的声音继续询问,老爸也仍是支支吾吾地说,“煮点……青菜……拿去给你妈。” “我妈是不是动手术了?” “……嗯……”眼泪就更加不听话了,刷啦刷啦地流下来。我爸见已经瞒不住了,又不停地跟我汇报我妈的情况“前天晚上做的手术,已经没事了,都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不用担心……”
当第二天我来到医院,进到病房看到那个平时说话嗓门超级大的无敌老妈,此刻却苍白虚弱躺在床上,旁边是各种我叫不上来的机器,手上扎着针。还微笑地对我说,“萌,你来了呀。”也就是那年,我看到我妈在很多人面前大哭起来。每天的点滴注射,左右手早已经肿胀成不是样子,护士姐姐扎了几针还是没有扎到血管。老妈实在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在她的同事面前哭了起来。再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做手术那天晚上,我妈大出血,输了两袋血;我才知道,我妈刚下手术台住在ICU里,好像还一直高烧不退,我爸一直陪在我妈身旁,不停地帮她擦身子;我才知道,我妈之所以那么着急在她一放假就做手术,我爸瞒着我,是为了不让我看到这不好的一面,是为了不让我看到我妈住在ICU的样子。
那年,我随口跟小组里的陆同学说给我带一下浙江的特产吧。高二开学报名时就收到了一堆用日新超市购物袋装着的各种各样的零食,最记得的是有很多很多海鱼干,我还带回家让我爷爷蒸着吃。还记得他在星期天的下午背着书包,拿着篮球在我们班外面跟我比高高;然后又继续从书包掏出一些水果饼干给我。
十七岁那年,在过着大多数高中生都过的日子。也在经历着大多数高中生没有经历事情:学会面对死亡,学会和同样倔强的父亲和解,学会试着成为一个大人。
十七岁的第二年,我大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自我封闭,拒绝与外界交流。想跳出泥潭,想静下心来好好为即将到来的高三而努力,于是,找老师谈话,找同学一起玩耍,找心理老师咨询,但还是一直在怪圈里出不来。后来,我才知道当时那个状态的我,招惹了一个叫“抑郁症”的魔鬼。那时候是个所谓的伪文青,看到喜欢的同叔出了新书,也不管高价不高价,立马就下单买了。书的名字很符合当时内心想法——《向着光亮那方》。 那时,我们每一周都要抄写一篇文章,然后自己写一篇文章。我摘抄了很多同叔的文章,也在随笔中写了很多文绉绉的句子。每次写随笔的时候,都是我最快乐的时候,那时还想着坚持写文章,哪天文章写好了,以后可以拿着随笔到北京找同叔。再后来,慢慢地,慢慢地,决心想战胜这个魔鬼的我,在自己的乱七八糟自我开导之下走了出来,健全且健康的活到了现在并且还要一直活着,还会活得越来越好。如今大三了,北京没有去,也没有见到同叔,却来到了同叔年少时所在的省份,去过同叔读的大学,偶尔也写一些文章,喜欢用文字来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在那段如今提起来觉得有些许好笑的日子里,觉得所有的人都值得我去感谢。困难得无路可走,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无数次找老师谈话,无数次摘抄同叔的文章,无数次装作很镇定地样子和同学打篮球、打排球,无数次被揭穿……即便是一点点温暖的话语,一些些有温度的文字对我来说都是鼓励。
同叔的《我在未来等你》在湖南郴州拍摄,离我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很想一个人去走走看看,了解那座城,也想更了解自己。
2019.9.16晚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