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的世界》|人生是现场直播吗

我没有做直播,我是不是被这个世界淘汰了?哦,不对,我在直播间上过课,幸好有这段经历,看来,我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淘汰。

谁也没有想到,当今社会,直播横冲直撞,大行其道,进入了我们生活的角角落落。只要你拿着手机,或对着不管什么类型的电子屏幕,你就无法逃出直播的世界。

不,我又说的不对了。在20多年前,一个叫彼得·威尔的导演想到了这些,他既创造了经典,也对直播的预言预演得到了证实。

你看,上至国家元首、影视明星,下至普通百姓、社会底层,只要你愿意,几乎每个人都有可能走进直播间,成为你个人直播世界里的明星。

《从无助放羊女到拥有600万粉丝的女网红,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是2022年8月26号今日头条的一个新闻。一个新疆尉犁县叫惠然的女孩子靠直播三天涨粉600万。她是距离我最近的,直播做成功的案例,惠然所在的县城距离我的城市不到50公里。

没几天,我发现一个叫尉犁县黑子的男人在抖音直播间也小小火了一把,他虽然没有惠然的直播那么火爆,但从他直播间里涨粉的情况看,他的直播效果也是非常不错的。尽管网友调侃黑子是来新疆打工的河南人,但他身着一身古老民族罗布人的装束,每天在高大的胡杨树下,过着似乎原始的原始牧民生活,全国的网友没有认真追究他是哪里人,他的民族是真是假,他们以极大的热情支持了这个外表憨厚的男人,为他点赞,涌到直播间里听他有意无意的侃大山。

直播,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成了我们无法绕开的话题。

我想起了一部老电影《楚门的世界》,剧情也是源于直播。这是一部拍摄于1998年,距离现在已有20多年的老电影,很感叹导演的洞察力和预测力,拿它关照我们今天的直播,或许能够给我们一些警醒,给我们一些提示。让我们面对直播,头脑不要狂热,要有必要的思考。比如上面那两位,作为直播者要冷静,作为普通的吃瓜观众,更需要有分辨力。

在这里,我不再重复聊《楚门的世界》的剧情,只想谈一谈对这部电影,对直播的感受。

第一,疯狂的人们迷恋疯狂世界里的疯狂直播。在我惊叹于导演敢于大胆虚构《楚门世界》电影剧情的同时,我发现他楚门的世界是虚构,但它不是虚假的。桃源岛上的人们虽然都是演员,但是他们真实的生活在桃源岛上。叫人不能原谅的是,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目的,他们却瞒着楚门,全岛上只有楚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说作为演员的职业操守,就作为吃瓜观众,他们的表现也让人细思极恐。你仔细想想,在某一个瞬间,这样的场景是不是让我们似曾相识,难道我们没有怀疑过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朋友,我们身边的人,不都是那么不真实、虚幻的存在着。我们所谓的至亲父母、爱人、挚友……对我们,难道都是完全真诚,毫无隐瞒吗?是我们的麻木,让我们面对身边亦真亦幻的真真假假,失去了判断力。是我们过于怯懦,我们不敢承认身边的虚假与不真实,因为我们怕伤了和气,破坏了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的平衡。

第二,到底谁在导演我们的人生?我想逃离命运的安排,能吗?应该说,《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里,我们清楚的看到了是导演一手制造了楚门可怕又荒诞的一生,电影用了极其夸张的手法,让我们在观看楚门的遭遇之余,忽然意识到,我们自己是不是也是楚门啊。应该说,楚门还是幸运的,导演既利用了他,又关照了他。想想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岂止是一个导演,有多少个导演轮流主宰着我们的命运,让我们颠沛流离,饱经风霜,他们玩我们于股掌之间,然后再抛入生活的大海之上,任我们自生自灭。抛开了《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代入我们的生活,我们可以把楚门的世界中的导演看作人活在世上操纵生死的命运。他力量强大,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我们拼尽全力,也冲不破它所布下的天罗地网。电影中,楚门最后用他的智慧和勇气似乎冲出这个魔咒,但同时,他发现当他战胜了惊涛骇浪,狂风暴雨时,他以为迎来了碧海蓝天,晴空万里,原来所谓的碧海蓝天、晴空万里仅仅只是一块逼真的幕布,这是何等悲惨和无望的人生啊。

第三个思考,你是你身边人的什么人?这有点像哲学上的命题,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楚门有一句经典台词: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金·凯瑞那张阳光灿烂的脸,让我想到一句话,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桃源岛上生活的人们只有一种身份演员,同时他们又是真实的观众。他们有的直接参与出门的生活,有的间接表演和楚门有关的生活。他们把楚门的日常生活,喜怒哀乐都当成肥皂剧来观赏,他们以看楚门的深夜熟睡为常,以楚门的痛苦人生为乐,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配合表演,阻止楚门离开桃园岛。帮助命运为楚门设下天罗地网,让楚门怎么努力也逃不出命运魔掌。

那么,我们如何面对虚假的虚伪的,甚至残酷的人生。这不仅是楚门,而且是我们每一个人面对的问题。比如楚门,比如西西弗斯,甚至《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如出一辙,他们都选择了不屈地与命运抗争。因为西游记是我们中国的文学作品。小说中的孙悟空还是幸运的,他最终是求仁得仁,求佛成佛。可西西佛斯和楚门就不那么幸运了,他们试图离开残酷的命运桎梏,但不幸的是,最后他们发现,用以生命相搏换来的真相更残酷。

那怎么办?我们自杀吗?不活了吗?《楚门的世界》告诉我们:残酷的命运之神也有温情的一面。

当楚门发现残酷的真相之后,他并没有歇斯底里,哭嚎着自杀。电影中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的走向了一个向上的楼梯,这个人生的楼梯上面,导演在等着他,导演用极其温情,极其有魅力的声音告诉楚门,他从小看着楚门长大,看着楚门换牙、上学,说到楚门成长的经历,他的眼睛似乎闪烁美晶莹的泪花,他希望打动楚门,不要中断直播,因为他深知,全世界人都期望看他的伟大的创举,期待他更伟大的成就。他担心楚门不同意,他拿出了杀手锏,他告诉楚门,离开了荒谬的桃源岛,还有更残酷的世界在等着他,似乎他的言外之意是,离开了我这个老熟人,你这个无依无靠的被抛弃的孩子的处境恐怕更惨、更糟糕。

楚门到底该如何选择?我们似乎陷入了无限的迷茫和痛苦……

这部电影,把楚门生活的小岛叫桃源岛,恰好与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的桃源相同,桃花源是陶渊明笔下的乌托邦,桃园岛是乌托邦吗?好像不是,但这点关联,是暗喻,是讽刺?真是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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