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里的儿女——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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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原》被文坛称为一部令人震撼的民族秘史。它凭借成功的艺术形式、完整的人物形象、深刻的思想开掘、真实的历史画面,缔造出一部具有强大生命力的纯文学。《白鹿原》成功的很大一方面,归功于小说的人物塑造,鹿三堪称是这众多成功人物中的典型代表。

      鹿三是一位作者钟爱的正统农民形象,他是白鹿原上白家两代唯一的长工,按其阶级地位而言,应是与白嘉轩势不两立的。然而,鹿三偏偏与他的主人关系处得十分和谐。鹿三是个忠仆,他忠于白家。在饥荒时自己提出要离开白家,因为他不想在白家白吃白住,而拖累了白家。忠要忠得其所,白嘉轩是个好主子。他和鹿三睡同样的,吃同样的,两人间的感情就如同兄弟。他又是:“一个自尊,自信的长工,以自己诚实的劳动取得白家两代人的信任,心地踏实地从白家领取仪定的薪俸”。他虽然没有文化,但勤劳踏实,任劳任怨,在族长白嘉轩家当长工。但鹿三是幸运的,从白秉德到白嘉轩都不止将他看作长工,更将他视作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看作了家人。尤其白嘉轩,在鹿三晚年的时候,一直敬重和照顾着鹿三。鹿三知恩图报,一直把对白家尽心尽力。鹿三是一个心思单纯,念旧情,懂回报的长工。

      鹿三是一个敢作为的长工,在白嘉轩策划的交农事件中,鹿三在起事的人山人海中大叫一声“白鹿村鹿三算一个”。鹿三被身旁的人们抬了起来,鹿三在陌生人的肩膀上,高高地俯视着乌压压的一片黑脑袋,忽然觉得自己不是鹿三,而是白嘉轩。鹿三的勇敢果断,得到了白嘉轩的夸奖,深深鞠着躬说,“三哥!你是人!”这是鹿三从一个唯唯诺诺的长工转型的关键。

      同时,鹿三又是刚毅正直、疾恶如仇的。当他看到蜷缩土壕里,苟延残喘,垂死挣扎的的白孝文时,没有惊奇。他庆贺他出生,看着他长大,又看着她稳步走上白鹿村至尊的位置。成为一个既有学识又懂礼仪,而且仪表堂堂的族长。又看着他一步步滑落下来,卖房卖地,沿门乞讨,以至于今天沦落到土壕里坐待野狗分尸。黑娃是第一个不听他的劝说冒犯过他生活信条的人。后果早在白孝文之前,摆在白鹿村人眼里。造成黑娃和白孝文堕落的直接诱因是女色。而且是同一个女人田小娥。她,给他和他尊敬的白嘉轩两个家庭带来的灾难,不堪回味。于是,他回到马号。冷静地磨好梭镖刀子,在鸡鸣一声后杀死了田小娥。这是鹿三一生中的一个高潮,一改之前的憨厚老实,展现了刚硬果敢的一面。当黑娃得知小娥死后悲痛无比,接连审问了鹿子霖白嘉轩,鹿三面对这个恨极痛极又爱极的儿子,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是他高度责任感的体现。

      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是爱孩子的,但在黑娃的教育上却屡挫屡折。黑娃是典型的封建叛逆者形象,鹿三却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劳动者。他抚育的两个孩子——黑娃和兔娃,性格孑然相反,黑娃桀骜不驯,兔娃则活脱脱是鹿三的翻版。故而在家庭生活中,他与黑娃冲突不断,黑娃在学堂心不在焉,后来领着郭举人的小妾田小娥来到白鹿原时,鹿三与黑娃断绝了父子关系。后来黑娃闹农协,砸祠堂,当土匪,伤透了鹿三的心。以至到后来,尽管黑娃改邪归正,鹿三仍是若有若无的态度。

      鹿三之死具有悲剧的特征,他嫉恶如仇杀死田小娥,却没能挨过良心的拷问。他的耳边常常响起田小娥叫他“大”的声音,当死后的田小娥搅起了一场无药可治的瘟疫时,鹿三的女人第一个不治而亡,鹿三的良心受到了谴责,所以田小娥的冤魂经常附在鹿三身上,借“鹿三”之口对白嘉轩的质问,实则是对封建礼教的质问,也展现了鹿三一生最后的人性解放。后来,尽管田小娥的魂魄被镇压在了六棱塔下,不再祸乱人们,可鹿三再也没有缓过劲儿,整日萎靡不振,丢三落四,整天魂不守舍,最终忧郁而死。

      鹿三,是白鹿原上最好的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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