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南国雨后的夜晚,
我们坐在灯下,
桌上有书,有酒,有茶,
四壁则挂满画作——
敦煌的风沙很大,
菩萨的脸庞也显得沧桑,
直到一些倔强的鸟儿飞过,
小镇沉睡的房屋与街巷,
一些小桥弓起脊背,
有人正撑伞从桥上走过。
在许多碰撞的言语中,
我们说起需要,代价,
还有艺术,濒危的侠客,
据说茶叶来源于一位朋友,
酒一共喝了两种,
白兰地,自酿的葡萄白酒,
酒杯的观念有些区别,
有的已经喝干,有的刚刚倒满,
当夜风吹过窗外的枇杷树,
我们笑着,争论着,质问着。
黑夜何以成为黑夜,
光明何以成为光明?
在找到不存在的答案以前,
得到与失去正在同时发生,
昨天与今天方向逆转。
排除一切诉诸抽象的语言,
还有许多亲人苟活于故乡,
那里无比遥远,落后,
更多的是守旧,因此贫穷,
这是被遗忘的真相之一。
于是需要做梦,作为启示,
黄昏就开始迁移到河岸,
男人和女人,房子和粮食,
最好还有足够的蔬菜,
孩子与母亲都不必饥饿,
这当然也是真相,抑或梦想,
点燃生生不息的火堆,
以煤炭,以木柴,以骨头,
接纳人类卑微的疲惫,
然后顺利到达黎明。
这便是一个夜晚的故事,
在昆明,靠近翠湖与滇池,
也靠近一些散落的历史,
惟有明月高悬,俯瞰众生,
昭示幸福,也昭示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