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研究你那不可能到达的目的地了!”
华予猛地一下往后仰倒了床上,语气颇为无奈,这个世界上疯狂的人太多了,宴兮在相比之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我跟你说话呢!”
宴兮仍旧是一言不发的翻着花花绿绿的书,华予终于忍无可忍的伸手将书一把抢了过来,好嘛,内容够丰富的,甚至连每日在更变的航班动态都有,只不过时间那么久怕早就不准确了吧。
“华予,我研究过了,你说得很对,那的确是一个就在眼前而我暂时无论如何都到达不了的目的地。”
看着宴兮严肃的像霜打了的茄子,华予很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累,她不明白,为什么宴兮心心念念要去一个只有我们一个省大的国家,若是说发达也可以,问题还很落后。换成是她,即便有机会,也是拒绝的。
华予把书一合,随手又丢给了宴兮,看着她的目光,意味不明。
“你小心点儿,这书是我从图书馆借来的,别给我弄坏了。”
宴兮小心的抱着书,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抱住了整个世界。
“我看书是不会坏的,坏的是你的脑子,就那么个破地方,值得你这么心心念念的吗?恩,如果不介意我往深处了说,我觉得你就是一丫神经病,放精神病院人家都不愿意收的那种。”
说着她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最近不是有首歌吗——‘为你我花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你如果真的有勇气,倒不如学学?”
她挑了挑眉一脸贼笑着,那表情让宴兮很无奈,如果自己真的有勇气,如果自己真的可以不顾一切,那何至于此,每日对着地图发呆,对着别人的游记发呆,而空于行动。
华予走的时候宴兮并不知道,她正背对着在画画,与其说是画画不如说是依样画葫芦,描着地图的轮廓,线条歪歪扭扭,也幸得华予没有看见,不然非要笑死了不可。
“你到底在哪儿呢?”
问过无数遍的问题,从来就没有答案,宴兮的笔直直的停在吴哥窟的上方,脑海里幻想着那儿是怎样的一种风景。百度说那是寺庙群,如果你所求的跟我所求的毫无干系,不知道他会不会心生怜惜。
宴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她的背后是高不可遏的石堆,巨影像个怪兽笼罩着她,她很想逃,却不知道为什么挪不开步子,好不容易松动了一点儿,却是往后退去,害怕让她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每一秒都是一个世纪。
“你终于来了。”
是个很温柔的女声,宴兮的却很慌张。
“你是谁,你在等我吗?”
她转着圈到处找,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斑驳,不知道是在太阳的照耀下还是在月亮的照耀下,反正是在灿白的光的照耀下,影影绰绰。
“我是这里的神,他们都叫我班德斯蕾。”
“神?”
宴兮错愕的只听到这个字,如果真的是神,那祈求跟祷告会有用吗?
“祈求跟祷告并没有用。”
她像是能猜到宴兮心中所想,直言不讳。
“既然如此,你又何故出现在我眼前。”
宴兮不解,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好命,可以跟神明聊天喝茶,尤其还是一个外国的神明。
“我请你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人与人的缘分比寿命短多得多,既然你与他缘尽,又何必与日继夜念念不忘。”
这个所谓的神的话一针见血,听得宴兮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痛。
“不,我不信,我不信。”
摇着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发绳,头发披散开来,跟疯子一般无二。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今他就在这里,虔诚的在我身边,不会离去。作为神灵,我可以让你忘记了他,开始新的生活,这也算是我给你最后的仁慈。”
说着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宴兮跌坐在地上,抱着头痛哭,不要,她不要连最后的记忆都被剥夺。
“宴兮,宴兮。你干嘛呢?大喊大叫的。”
华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宴兮一个人在床上打滚,好不容易叫醒了,看她却是满脸的眼泪鼻涕。
“你这人神经病发作了?我不过买个饭的时间你就搞成这个样子,真是够可以的。”
宴兮并没有搭理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想着那个所谓的神跟她说的话。
你真的虔诚的留在她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