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叫杜小英,是老公哥哥的媳妇,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人。
身材微胖,长相黢黑。
我生气的不是毫无理由,也并不是心疼这个破壁机,而是我这个嫂子确实太抠门了,每次从老家来这,都能带些东西回家。
有时是喝剩了半箱的牛奶和买回来没吃完的水果,有时是客厅橱柜里还剩半盒的茶叶,有时是厨房筐里剩的那几个蛋,有时是我儿子放在衣橱里的衣服,但凡稍有些破旧的都被她拿回去给她的儿子穿。
明着拿的,暗着拿的,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
甚至有一次把我中午刚刚买回家放在冰箱里准备晚上招待客人用的提前备好的菜和肉拿走了一大半,那一次把我弄得措手不及和欲哭无泪。
而这些种种都与我的婆婆默默准许有关,甚至助纣为虐。
我不止一次的和婆婆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婆婆总是说,你大哥嫂子在村里生活苦,都是给人打工挣钱的,没有你和阳阳(我老公名字)工作稳定,他们是吃了上顿可能就没了下顿,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大的上高中,小的才上2年级,你和阳阳能帮点就帮点,省的老家的人白眼说咱家平白没了亲情。
我又跟老公说起这些事情,老公却反过来说我不够大度。
他说他和大哥就差2岁,当时大哥是能考上高中的,可是家里穷养不起两个孩子念书,他就自动辍了学,学了门手艺开始了养家,老公这才考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学,走出了村子,毕业后来到了市里有了个像模像样的工作。
他常说,如果当初大哥没有辍学,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学,现在也能在市里甚至是省里有个稳定的工作,有个温馨的小家。
我们现在日子过的好,手头也富裕,能帮衬着就多帮衬着点,大哥大嫂确实不容易。
我无话可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吧。
如果不是我这些天正为钱发愁,如果不是我正好想喝米糊,如果不是有破壁机这个导火索,我可能就一直沉默下去了。
爱拿啥拿啥吧,只要不把这个家掏空。
但是。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所以,这一次,我爆发了。
婆婆黑着脸站在客厅里望着我,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知道是什么。
老公也从另一个屋里走了过来,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我站在卧室门口回过头和他们娘俩对峙。
我能预感一场暴风雨的来临,而且这场暴风雨过后有可能会打破这么多年来我和婆婆之间建立起来的平衡。
毕竟我从来没有和婆婆红过一次脸,也许这一次过后,我在老公心里已经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媳妇。
但是,这一次,我豁出去了。我就要打破这个平衡。
凭什么我要维持着这个平衡为你们那所谓的怜悯心买单?
我像一只善战的动物,已经竖起了全身的毛。
我像一只好斗的蟋蟀,已经铆足了力气。
我像一个战士一样,准备迎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