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上午,在茶室小憩。烧水、温杯,向盖碗里投了5克左右古树普洱生茶散茶,这是一位仁兄委托西方版纳的朋友从茶农家采购的,不知道是哪个山头产的,由于我的道行浅,更喝不出是哪个山头的茶。细想想也没有必要弄得明明白白,同我们吃的每粒米,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一颗稻子结出来的道理一样。
随着茶叶在水温里舒展、苏醒,白开水渐渐有了颜色,公道杯里的茶汤淡黄、透亮,香气也在茶室四周弥散,深深的吸上一口,宛若在茶树间徜徉。这时想起台湾诗人张错的《茶的情诗》:“如果我是开水/你是茶叶/那么你的香郁/必须依赖我的无味/让你的干枯,柔柔的/在我里面展开、舒散/让我的浸润舒展你的容颜/我必须热,甚至沸腾/彼此才能相溶/我们必须隐藏/在水里相视相缠/一盏茶工夫/我俩才决定成一种颜色/无论你怎样浮沉把持不定/你终将缓缓地(噢,轻轻的)/落下,攒聚在我最深处/那时候,你最苦的是一滴泪/将是我最甘美的一口茶。”
这首诗,曾经俘获过我年轻的心,也曾用它去敲开另外一个人的心扉,好的诗让人终生难忘。
茶汤在唇齿之间交互,如山间清泉抚过青石,在口腔里升腾转化,味蕾挂着甜,唇齿留着香。已经有很久没有认真地给自己泡杯茶了,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在忙碌中消逝,连静静的喝杯茶的时间也没有留给自己,也曾问过忙碌的意义何在,对于我而言活着或许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所在。
就这样静静的喝茶,没人打扰,专注当下的一杯茶,把自己交给这杯茶,不去忧虑将来,不去懊恼过往,然后在这杯茶里看着时光在水温里消逝,这或许就是茶杯里的乾坤吧。
普洱茶喝得淡而无味了,我又换上2015年的老白茶,泡白茶不如去煮来得浓烈。我先在盖碗里醒茶,然后将醒来后的茶置入煮茶器,不一会儿茶室飘香。几杯白茶入肚,浑身有了通透之感,早晨起床后的隐隐头痛也消失了,整个机体充满欢畅淋漓之感,昨日半程马拉松带来的疲劳也减轻不少。
我是比较喜欢喝老白茶的,口罩期间,我用它抵御了病毒的侵袭,直到放开管控后,我从西藏回来,才被感染且很快就痊愈了。关于疾病,我曾看到过一个报道,有人专门研究为什么很多老红军战士能够长寿,他们经历过缺衣少食的时光,却能够健康长寿,结论是因为他们有笃定的信仰。我有一位亲戚,他奶奶生病从来不吃药打针,而是把绿豆放在石臼里捣碎冲开水喝,她认为绿豆能治好她的病,然后病就好了,这没有任何科学道理,可是老奶奶她相信,于是她健康的活到了九十多岁。
生活本就寡淡无味,除了年龄在增长,其他的似乎都是在减少。生活的寡淡需要自我去调剂。正如喝过普洱茶,可以换个白茶尝尝,不可一成不变。有的人专喝一种茶,那也是别人的权利,不能说不好,不去评论也不用去建议,各自安好岂不美滋滋。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标准衡量别人,或许这就是一个人成熟。
这世界百花齐放,尊重每个个体的成长或泯灭,别被他人左右,也不去左右他人,安安静静独享自己生命的美好。正如今天,我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独自面对时光流逝。
我知道我倾其一生也不会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留下些什么,生命如草芥,或者尘埃,学会接受自己的平庸,同自己和解。爱也罢,恨也罢,羡慕也罢,妒忌也罢,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都由他去吧。
很喜欢寒山和拾得的对话。初次读到这句话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陕西汉中大山深处的厂房里,从一本《读者》杂志上看到。于是,记了下来,成为我抹平愤懑的安慰剂。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拾得回答:“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饮一杯茶间,引发一段生活的感想,便记下来,与友人分享,不一定对,仅供参考,祝大家开心快乐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