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理歪说

“努力了也没有用。”

记得在十年前，我曾对一位对我影响至深的老师说了这么一句话。

故事发生在初三，大概距离中考还有三十来天。

除了英语，我的各科成绩都很不稳定。我离理想高中，总多了一句“应该没问题”。

那时，妈妈辞掉了工作，陪读。不仅照顾我的衣食起居，还全心尽力做我的书童。我的错题本，都是妈妈帮我做的，我的复习资料，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妈妈给我整理的。为此，即便过了十多年，想到这些，我都深有愧疚。

可是，越临近中考，我越是不想学习。面对压力和逼迫，我向来选择逃避。看着那些让我陌生没有安全感的知识点，我选择了放弃，或者寄希望于中考会是我发挥最好的一次。

后来，班里对我严厉又疼爱的杨老师，在某一天晚自习下课后，把我留了下来。她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考不上重点高中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当时出于什么，脱口说了一句：“不去就算了，反正努力了也没有用。”

“我没想到你**是个孬种。”杨老师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

我哭了，但哭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我为自尊心受到了无视而难过。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无论如何，被骂总会有点不好受。

看我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她又开始安抚我。告诉我一个人活这一辈子，得有点追求，然后拍拍我的脑袋，送我回家。

运气还是没有垂青我，我落榜了。

比落榜更让人难受的是，有很多同学“意外地”上榜了。

初中结束那会，我记住了一个词：“追求。”我还告诉自己另外一句话：“去他妈的运气，我再也不信你了。”

高中很“充实”地度过，我一直极力提高自己的抗风险能力，争取把运气排除在外。

我时常会想起那个说我是“孬种”的老师，即便我后来成为了一名所谓的优等生，我都捂着没有让她知道。我总跟自己说：“要干就干一次大的，等高考结束了，再给她惊喜。”

结果是，没有那么喜，我还有点伤，甚至不被家人理解。

时间一晃，又过了六七年。念完了大学，保了研，公派去了趟法国。回来之后，以为一切都会慢慢走上正轨，上帝终于睁开眼了，他终于看到了我在很认真地玩它给我设定的游戏。

可是他又突如其来给了我更沉重的打击。

这是一场多元的重创，没有一个不让我窒息。

经济学里有一条鳄鱼法则，意思是说，如果你被鳄鱼咬了，越在同一个地方挣扎，就越会受到更深的伤害。理性人的做法是及时止损。但，理性人在经济学里，是第一大假设。它只是一个假定前提。

后来，又折腾了一年多，我慢慢接受了，不再动弹，我觉得这就是命。我找不到任何其他词汇能让我更加容易释怀那些无法挽回的沉没成本。

我开始相信，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努力了有没有用？

一定会有很多人排着队告诉你：努力了不一定有用，但是不努力一定是没有用的。

起初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但，后来我发现它有一点问题。它缺了一个前提，那就是，如果这件事是对的。

努力的前提，是要知道游戏规则，而这个游戏规则，对多数人而言，是不透明的。

努力的赌徒，每天研究各类概率统计，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他的努力就是送他前往深渊的加速度。

努力的追求者，追求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他越努力，这个人就会因为压迫感躲得越远。

......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如果你在这个时候，还告诉自己，我再努力一下，恐怕这个“再”，会带来难以承受的悲剧。

即便人们选择努力做的是一件正确的事，能否“成功”，达到理想状态，除了这两个条件外，还有很多。

从本质上讲，“成功”是一个运气问题。而分配运气的操控者，一定不是凡人。

乍一听起来，挺让人悲伤的。你或许会指责我，怎么会这么悲观，也许也会说我是“孬种”。

但，你仔细想想，生不逢时，时代造英雄，造化弄人，命中注定，不就是讲的这个理吗？

难道聪明，有钱，娇容，贵人......不都是一个运气问题吗？努力在其中，能占多少份额呢？

我不知道。

但我常常觉得，大多数人的努力，只不过是给漫长平凡无聊的人生，装潢地好看一点罢了。和涂抹脂粉，满足一下自己的情感需求，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

“努力”这件事，在很多时候，给了人们一种精神寄托。获得精神上自我愉悦感，是“努力”最大的正效应。

我信“命”，并且也承认它是实力的一部分。

无论好坏，我可能不会去拥抱它，但我会去接受它。

这样，漫漫人生，才能做到“平和”二字吧。

这两天小说没有更新，后续一定会跟上的，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