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那山那海那小屋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秋天也是五彩缤纷的季节。他的色彩比起春天来说更浓烈,更有质感。如果说春天给人们带来的是心旷神怡。那么秋天则给人们带来的是沉甸甸的,实实在在的丰衣足食和现世安稳。
在收获的季节里,农村是一派繁忙景象。家家户户,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开足了十二分的马力,可着劲地把地里的东西往家里、往晒场里搬。
那时,家里便不会再有一个闲人,家里的劳力自然是秋收的中坚,上了年纪的老人,即使身体不怎么好,也能找到力所能及的活计。在家煮个汤、溜个馍,,弄个小菜自然不在话下。抑或到场里摘个花生,扒个玉米,也不算啥难题,再不济的在晒场里啥也不干,晒场里有人也能看着点东西。孩子们也派上了用场,有时在田地里,有时在晒场里,有时在拉着庄稼的牲口车上,摇摇晃晃最为自在。
那时,我亦是如此,无论在那个地方,都能找到秋天里孩子们最原始的乐趣。如果比较起来,我最喜欢的还是随着父母来到田地里。
田地里的天最蓝,白云更纯净,抬头望望天,你就像是被倒扣在一个蔚蓝的大锅里,好想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看着锅外边是个什么样子。
田地里的风是最煦的,不疾不徐,懒洋洋的来,暖阳阳的去。带着苹果味的芬芳,携着玉米味的馨香,花生的味道最香甜,随手摘几颗,剥开放嘴里,那香那甜立刻会把味蕾醉倒,脆脆的、香香的、甜甜的、美美的,瞬间传遍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细细的嚼,慢慢的咽,绝不辜负这最原始、最纯真的美味。
我到田地里绝不是打酱油的,即使不算个劳动力,起码也要算小半个吧,你看我干得多起劲。
在花生地里,母亲在前面两手握着抓钩,高高举起,朝着一颗花生秧锄去,不偏不倚,恰好锄到花生秧外沿,稍用力向上一拉,整颗花生秧就锄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个子尙矮,无需怎样弯腰,只需小手抓住花生秧,向上一提,在手里抖上几抖,夹在花生秧上的泥土便应声簌簌落地,一大棵白花花的花生便呈现在眼前,在手里摇几下,哗哗作响,个个果大,粒粒饱满,喜悦之情,跃然心头,跳上眉梢,便咧着小嘴,一手提着花生秧,一手扒拉着花生,耐心地数着这棵花生结了多少个果子,一直数到三十多个,再也数不清,反正多得很,不数了,赶紧干活。
母亲看我干得起劲,时常在前边吆喝着我,不要累着,歇一会儿,她也会放下手里的工具,拐回头来,和我一起提白花花,响哗哗的花生秧来。母子俩齐头并进,收获着秋天的果实,明天的希望。
望着一地枯黄越来越小,遍地变成白花花的一片。扬起笑容堆满了的脸,直起累弯了的小腰,伸个懒腰,借势瞅瞅蓝天上的白云,她亦瞅着你,她亦在笑。
母亲干活是最下力的,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邻近晌午,不舍得回家,嫌浪费时间,便支使着我:“孩儿,你回家提饭吧!你奶应该做好了,你在家吃完,给我稍来点。”我心疼母亲,邀母亲一起回,母亲便说;“妈不累,等你饭提回来,这一趟我就出完了。”
无奈。我慌里慌张回到家,潦草吃几口饭,用方巾兜好馍菜汤,迈着轻盈的小脚步,稳当地提着饭,顺着羊肠小道,给母亲送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