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林》:要想日子过得去,生活总要带点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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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期许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早在古时,便有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亦有“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真实作为铺垫。

而在最近,网红李子染在乡野间的诗意生活,也一度受到了大众的热捧。坐拥1700万粉丝的她,和奶奶两人住在尘嚣以外的林间,每日在山林穿梭,衣食住行皆自给自足,所谓是真正的田园风情。

她细致到上山采集瓜果、酿酒炒茶、伐木作床等过程都亲力亲为,将最朴实的乡野生活跃然屏上,给予许多人对向往中生活的再度定义。

春季采花酿酒作纯露,夏季摘果子制成酱加进冰里,秋季酿桂花酒吊柿饼,冬季腌制腊肉香肠。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剪莽拥彗,四季有序。

人们被大城市的快节奏打乱步调之余,对世外桃源的安逸才愈发向往。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正是生活最寻常的动人。

田园生活最真实之处,莫过于是享受两袖清风之下的无欲无求,也要忍耐平淡岁月的无尽洗礼。

不仅李子染将这种诗意生活诠释得淋漓尽致,在2014年的日剧《小森林》里,也早就为人们铺好了大自然的另一番恣意。


《小森林》一共分为夏秋篇和冬春篇两大部分,由日本漫画家五十岚大介的漫画所改编而来。

透过四季的自然交替,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姿态,以慢镜头的方式呈现给观众,正是这部影片的高妙之处。

整个影片的基调,大都以“绿”作为主打色。从开头女主骑着单车缓缓驶入林荫小道,再到湍急的溪流撞得石子叮咚作响,盛夏的生机盎然压满枝头,无一不在“绿”的大背景之下。

绿色,仿佛是万物始然的最初原色,也是对于大自然最浓烈的一道解读。

当然除此之外,《小森林》里的一草一木,大到广阔的天空,小到农作果实,都拥有着在四季中每个阶段的颜色。

这种色彩上的转换和四季变更的和谐,具有一种别致的穿透力,在审美体验上给予了桃源仙境另一番人间烟火气。

在《小森林》里,每一抹色彩都有它独有的气息。

如果说夏秋篇是热烈且明媚的,那冬春篇便是宁静与祥和的。

皑皑白雪将大地覆盖,一年的辛劳走向尾声,万物静籁,只在此间。冬季总是特殊的季节,四季这场最后的定格画面,让人回味无穷,又能将心境回归平凡。

而春却是万物复苏,生命滋长。在无声里走进轮回,在悄然里盎然永恒。

此四季与寻常无他,但又有着细微的差别。

《小森林》的女主曾有过这样的解读:也许人本身就是“螺旋”,在同一个地方兜兜转转,每次却又不同,或上或下或横着延展出去,我画的圆每次在不断变大,所以螺旋每次也在不断变大,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努力一把。

四季的轮回交替,未必是要走回伊始之处,而是不断扩大,在轮回里提炼出每一抹风景,都本该有的、独到的生命滋长力。


纵观整部影片,几乎没有什么故事情节。主线剧情的展开围绕着女主市子从大都市中抽身,来到日本东北地区的一个偏僻小村庄——小森。母亲的不告而别,使得她不得不开始独立生活,开始学着村里人的模样,在山林里寻找食材,依靠着大山的馈赠生活。

尤为喜欢市子说的那句:不想过那种被别人杀了,然后吐槽杀人方式的人生。

这部影片在惬意之余,未尝没有辛酸、枯燥、烦闷。市子便是因为在城市中面临了种种困扰之后,才选择逃到村落生活。也许唯有到了自然面前,简简单单又肆意的生活方式,反而让欲望显得没那么凝重。

生活过得好便是滋养,过得不好便是无时不刻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刃,任何不如意、压力、难以释怀的痛楚,都会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来到村落若说是逃避,不如说大自然也是种得天独厚的庇佑。自然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赋予人活力,也轻而易举地带于人惊喜。

就像小时候抬头看月亮,月亮总是跟随着我们的步伐,直到长大了才恍然大悟,月亮从不属于任何人。

但与其说是我们选择了大自然,更像是大自然接纳了我们。

因为月光,也曾照亮我们每一个人。

市子离开都市的生活也未尝没有遇到困难,甚至是遇到失恋,对独立的全新挑战。但在困难以外,还有成长。

市子从小就对母亲的厨艺耳濡目染,看似轻轻松松就能完成一道料理,总被市子认为是“没有技术含量的菜”,但真正尝试时才发现,很多时候她只看到了结尾,却没有了解过程。

就好比炒青菜一般,想炒出来的菜拥有爽脆感,便要经历选菜择菜。看似简单的料理中,每一道工序都是必不可少。

无论是生活在怎样的时代里,从播种到收获的过程总是漫长的,一分耕耘才能换来一份收获。

这便是日本亘古流传的匠人精神。


这部清新治愈片的背后,也是一种富有日式仪式感的生活方式。

汪曾祺曾说:四方食事,不过人间一碗烟火。而在《小森林》里,市子将这碗烟火端得平稳且丰盛,可谓称得上是舌尖上的日本。

春季里的植物都蕴藏着各种生机,市子的春季菜单里便有着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菜式。

将淴芽裹上面粉液,直接下锅炸熟即可使用。

长相特异的节节草,放入水中加热煮熟,淋上日式酱油和料酒,拌一拌。

到田野里采集野蒜苗和白菜花,加入好友带来的鲑鱼肉,做成精致的鲑鱼意面。

最寻常见的土豆,洒上盐巴即可食用,或是做成简单的沙拉和土豆面包。

夏季市子巧妙地利用温度和湿度来选用食材。

将面粉、酵母、水糅合在一起,直接拿去发酵,再加入干面粉、糖之类的佐料,便能烘焙出简单的面包。

米粥中加入酒曲,密封盖好,并不需要等上许久,在某一盛夏的午后便能取出,用纱布包裹,挤出米酒。一小口冰镇的米酒,便是夏季里最浓厚的恣意。

盛夏的果实也少不了出镜,长在树上红透了的胡颓子就是果酱首选。采集好加入大量的砂糖,均匀碾碎熬煮,煮好后放入器皿中保存,第二天便能搭配着面包一起食用。

到了秋季,果实成熟得直接掉在地上,市子便将它们收集起来。

例如捡一些核桃,带回家捣成泥和米一起煮,做成核桃饭团。

过于成熟从树上掉下来,还有栗子。将栗子剥好加入砂糖煮熟,放进糖水里浸泡,大抵两三月后,甜糯的糖水栗子便能揭盖。

去田里挖几个番薯,去皮切片,串起来晒在屋檐下,假以时日便是香甜可口的番薯干。

冬季讲究腌制。

将发酵过的黄豆包在稻草里,埋进雪里等待。与此同时蒸熟糯米后不停捣成团,加上咸咸黏黏的纳豆,制成纳豆糯米饭。

还可将萝卜切块,串起来直接放在屋外晾晒,或是将柿子去皮后晒干,作为午后的休闲小食。

蕨菜用开水浸泡后加入盐腌制,不仅不易腐烂,还能去掉笋的涩感。

人常说食色性也,而食物能带来的不仅是饱腹感,还有满足和治愈。

市子的食材也不仅仅是源于自然的馈赠,还有自己付出的十二分态度。

认真的态度总是迷人的,认真对待生活,生活也会认真回馈你。


《小森林》的片尾曲其一《秋》里唱的那般:黑暗的森林里,水滴的气息,侧耳边能倾听。

用心感受自然的人,才能将自然之美细微到五感之内。

在这个每个人都不停奔跑的时代,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歇息”,这很难说。但在《小森林》里,市子冲出快节奏的潮流,奔向禅意生活,她依旧还是努力地过着每一天。

也许此时对“歇息”的定义,早已没那么重要。此时的“小森林”也不再是纯粹的自然风光,而是另一种美到极致的生活体验。

人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活在惬意里,而是活在惬意且有意义里。

在岁月里满足且充实的生活,找准自己生命里的每个定位,才是面对生活的最佳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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