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弘化碧》

一提到成语“苌弘化碧”,则肯定会牵连到另一个成语“碧血丹心”,因为这两个成语留给后世的精神财富,其表述的是一个意思、其所歌颂的也是同一个人——苌弘。

苌弘何许人也?此人可大有来头!他是春秋末年一位影响深远的贤士。由于他和思想家老子是挚友,又做过孔子的老师,故在当时闻名天下。遂被周王室请去辅佐朝政,先后侍奉周灵王、周景王和周敬王三代周王朝宗室。辅周期间,苌弘不仅忠君爱国,而且爱好广泛,博学多闻。在他将近九十年的人生履历中,通晓天和历史,擅长音律,而且对阴阳异术也有研究,著有《苌弘》十五篇等论著。

关于苌弘忠心耿耿辅佐三代周王的事迹,各种史书记录大致如下:话说周灵王死后,苌弘被周景王任命为畿大夫。这是个负责政务的岗位,对诸侯各国起到监督和考察的作用,同时也为周景王提供政务上的参谋纽带作用。春秋末期,当时周王室最不放心的就是身为诸侯国老大的晋国。比如有次晋侯以看病为名要向周景王借路祈福,其实苌弘早就看出他有异心,遂秉告景王说晋侯祈福是假而入侵陆浑才是真,并让周景王提早作好准备。果然三天后,晋侯灭亡陆浑;但见周王室早有防备,故也就没敢再造次。由于苌弘一心辅佐王室,又在关键时刻能提供妙计良策,故深得周王室的喜欢。周景王死后,苌弘又协助周卿刘公拥立周敬王继位;周敬王期间,苌弘帮助刘公严明纲纪,重振朝威,并建议团结诸侯,奠都成周,筹建王城等,均被敬王采纳。周敬王见苌弘处处替王室着想,大公无私,遂提升他为内史大夫,掌管行政和生杀予夺大权,并策命诸侯卿大夫,记录和发布王命等重任。

“苌弘化碧”和“碧血丹心”这两个成语说的是苌弘的死,那么苌弘是怎么死的呢?关于苌弘的死,韩非在《内储说下六微》有段记载曰:“叔向之谗苌弘也,为书苌弘,谓叔向曰:子为我谓晋君,所与君期者时可矣。何不亟以兵来?因佯遗其书周君之庭而急去行。周以苌弘为卖周也,乃诛苌弘而杀之。”韩非的这段记载只有个结局而没有开头,其实苌弘之死的社会背景及详细经过是这样的:正当苌弘呕心沥血精心辅佐周敬王中兴周室时,晋国六卿却发生了内讧混战。范氏和中行氏因在战乱中不敌其它氏族,遂要求周室出来主持公道。为了王室稳定,刘公就让苌弘出面调停晋国内乱。由于范氏为晋国执政正卿,又和刘公有姻亲关系,故周王室自然要替范氏出面调停,但没想到此举引起了其它四卿的不满。当智、赵、魏、韩四氏灭亡范氏和中行氏后,他们又到周王室来追究支持范氏和中行氏的人。因惧怕刘公的位高权重,四卿遂把矛头对准了苌弘;但苌弘为人正直,公正无私,所以周敬王并不相信苌弘会偏袒其中的哪一方,故对他们的要求便置之不理。见苌弘有周敬王保护,晋国正卿赵简子赵鞅便暗中派大夫叔向到王室见机行事;叔向名义上是朝见天子要查明支持范氏的人,实则是离间周敬王和苌弘间的君臣关系。叔向到了周王室以后,频繁地以调查为由和苌弘接触,故意密谈到深夜才离开,其目的就是想以此引起周敬王和刘公对苌弘的怀疑。呆了几天以后,叔向便向周敬王告辞,假装说事情已查明,跟周王室没有关系,苌弘做事也公道,然后就告辞离开。但他临走时,故意走得匆忙,从衣袖里掉落一封信也不知道。周敬王接过内侍捡起来的信,发现上面是苌弘写给叔向的密信,内容是“转告晋君,尽快发兵,我会迫使敬王废黜刘氏,以作内应”的内容。周敬王见信有些犹豫,便就把信转交给了刘公;谁知刘公怕引火烧身,也不深入调查就要周敬王下令抓捕苌弘。

但对于苌弘的死因,历史上有说他是自杀,也有说他是死于周敬王刀下的。但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苌弘死的时候,已经是位在周王室辅佐了五十七年、且将近九十岁的老人了!面对一生为周王室尽忠职守,到头来却落得因为一封假信而遭飞来横祸。尽管如此,临死时苌弘所考虑的,仍然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宗周的分裂和不安定。苌弘死后,人们就把他的血用玉匣子盛起来埋葬纪念;三年后,重新掘土迁葬时,竟发现玉匣里的血已化成了晶莹剔透的碧玉。于是后人就用“苌弘化碧”或“碧血丹心”来形容苌弘一生的刚直忠正以及忠君爱国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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