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时候,我打电话诚邀对我恩重如山的高峰师父。
电话那头高师父说道,
“算了吧,又不是喜事,你们借着这个由头聚聚联络联络感情倒是好事,我年龄大了,就不参与了。”最后又婆婆妈妈添一句“别太晚了。”
也好,他不来我们少一个人分酒。也不会拘谨。
酒酣处,我头痛从喧闹的人群抽离。靠在廊沿的护拦上清醒头脑。
看着楼下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睛有点花。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热闹,只是身在闹市习惯了而已。时间久了也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时常幻想自己仍然是那个坐在纤尘不染的房间里,安静读书的少年,书桌上罗列整齐的各种各样的书卷,无忧而又惬意。明亮的玻璃,干净的空气,纯洁的少年,碧绿的田野,凉爽的风。俨然一幅青春的画卷。
好想时间就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有一次我在追寻那幅画的时侯,遇见了周晓慧。她,一顶米白色遮阳帽,淡蓝色百褶裙。优雅而又温柔,婉若从画中跳脱出来的少女。
我落落大方的递给她一本我最喜欢的书。她回我一支精美的画册。我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再见她时,却是梦碎的声音。骤雨梨花落,蝉鸣不自知。她哭诉着喃喃自语“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即便真的找到那幅画,也找不到最初的感觉。因为画的色泽是一天天褪却的。
找不到的画,抓不住的风,阻止不了的沙漏。
我们之间只剩下冰冷。
或许我就不该去寻那幅画,不该遇到她,一切都怪我自作多情。
门把响动,周彩乐从包厢里走出来。
看到我斜倚着栏杆,酡红的面庞,轻抚着我的脊背。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讪笑着“我没事,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出来了,生怕出什么纰漏,所以跟着出来看看。”
人生无常,没有纰漏才是最大的纰漏。
“你做事总是那么认真吗”这是我对她的一惯印象。
“不是认真,其实我怕做不好所以提着小心。”
我点点头,此处的风甚冷。想往前走走。
周彩乐转到我前面与我相对着。用手将我的头与围栏隔挡开来,生怕我的头撞到栏杆,甚至一头栽到楼下。
我们就像一对跳华尔兹的舞者,有节奏地我进一步,她退一步。却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她打扮的好美艳,在晶莹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目若流光,肌如雪。腰束尺素,唇若丹。
“你叫什么名字?”
“周彩乐呀?”
我失望地摇摇头。这名字一点也配不上她,就像周晓慧这个名字,俗的很,也坳囗的很。
我很想给她换一个琅琅上口又优雅的名字,可是翻遍了字典也没有找到完美的字眼。
人家说诗经里的字美,我又翻遍了诗经。
她说,只有粗俗的人才向往优雅。她不需要。
是啊,她不需要,她本来就优雅如鹤。粗俗如粪土的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