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之后,我回了老家,和71岁的奶奶生活在一起。
我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饭点就出来吃一口,吃完便回了卧房。
我是故意避开奶奶的,在奶奶怀里长大的我已不愿意听她说话。东家长李家短,谁家儿子发了财,谁家孙女月薪过万。失业的我自然抬不起头。
有时候我甚至恶毒地抱怨为何奶奶这把年纪耳不聋眼不花,嗓门又大,唯恐无人不知我没了工作。
更过分的是,我发现她吃独食。
第一次是我回来半个月的时候,难得我起了个早,发现她把厨房的玻璃推拉门关上了,自己一个人在里面,背对着外面捧着碗狼吞虎咽着。
这样的情况隔三差五地发生,我坐在餐桌上时,她已经吃完了。
我看着餐桌上飘着零星几片肉丝的汤,恨意从心底升腾。
我狠狠地盯着厨房,真想一把拉开门,揭穿她吃独食!
但我什么都没做,积蓄花光的我早已没了去处。
又是一个在床上一天的日子,夜幕降临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我估摸着晚饭好了,赶紧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餐桌我的位置上放着一碟辣椒炒蛋,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我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又没肉。
“咯咯咯,咯咯咯……”厨房玻璃推拉门紧闭,奶奶背对着我,站在洗碗池边,正低着头嚼着什么,听着就食欲满满。
我终于决定不再容忍了,站了起来,走到厨房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你在吃什么?”
“哦,锅巴啦!这锅坏了,一下没看住底下就焦了。你那碗是上面盛的,可以吃。”
“咯咯咯,咯咯咯……”奶奶干瘪的嘴巴一张一合,把我全身的软骨头都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