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周街子天去赶集的时候,从菜市场的桥头经过,突然“嘭”的一声响,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在桥边的空地上,有一个手艺人在“炸豆子”。
他把蚕豆和少量的水,密封在一个小钢罐子里头,架在柴火上快速的翻滚着,估摸着时间到了,就把钢罐子从火上拿下来,打开后,豆子在压力的作用下爆开,散落在事先套好的袋子里,蚕豆就“炸”好了。
这样爆出来的豆子很酥且香,用这样的方法,还可以做爆米花。
父亲爱吃炒豆子,于是我就走过去想要买一些。男女俩个摊主,是夫妻俩。
男的管炸,女的管卖。女摊主告诉我,炸豆子有两种:一种软绵,适合老人小孩;一种硬一些,但吃起来香。我买了一斤软绵的那种回去给父亲。
女摊主很会做生意,除了炒豆子,还有装好袋的糖雪球、爆米花,10元钱一袋。
以前会有人挑着这个工具串村的加工,挣一点辛苦钱,每当这个时候奶奶就会用称好5斤豆子或者玉米、大米,带上5角的零钱,再端上一笸箩的玉米“骨头”,带着我们去炸一炮。这一炮炸来,就够我们吃好长时间的了。
一到冬腊月,炸豆子的“嘭嘭”声要在乡村里响到过年。
我们的衣服口袋里也一直都装着炸好的豆子,一直吃到来年的春天。
每年农历的7月份,我们自己也会炒豆子,爷爷说,这叫“嚼老祖公的肋巴骨”。
每年的中元节前三四天,都要做好炒豆子的准备工作。采好青花椒叶;到河边淘好针尖大的细沙,用油炒好;准备好周正无虫的蚕豆;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熬花椒水,把蚕豆泡进去吸足了水,就开始用柴火灶炒制了。
炒豆的工作都是爷爷带着我们做的,父亲是要到田里干活的。
把吸足了花椒水的蚕豆沥干水,倒入大铁锅,倒入沙子后,用小火不停的翻炒,直炒到水汽干了,皮色发红,豆肚了子裂开,铲到筛子里把豆子和沙子分离。
筛出来的沙子接着炒第二锅,如此反复几次,炒出一大盆香脆的豆子。
取出一部分供在佛堂里祖宗的牌位下,再送一些给没有时间炒豆子的亲戚,剩下的就自己享用了,就成了我们那段时间里的零食了。
分离出来的沙子用小汤罐放起来,放在橱柜的下边,又等着下一年使用。
这些年来,市场上什么商品都有,各种吃食琳琅满目,只要花钱,许多常吃的食物都能买的到,炒豆也是如此。
父亲不吸烟,不喝酒,就只爱吃一些香脆的吃食,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到超市买些炒豆、香瓜子什么的,供他看电视是香香嘴,我周末回家也会抓一些来吃,回味一下童年爱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