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汀阳说:“如果一种哲学观点不够极端,就必定是些废话……因此,我保留把真理恶狠狠地说出来的风格。”他又说:“行为不能放肆,但是思想必须放肆。”他还说:“热情是会热坏思想的,必须冷酷又残酷地去思考这个冷酷又残酷的世界,这才是思想。”
他认为,哲学要思考的两个最根本的问题,是我们每个人都关心的、要命的大问题,也就是人的幸福,和人类的命运。如果没有这两个问题垫底,那么确实,其他所有的哲学问题都是漂着的、没有意义的。
哲学需要反思的,是人能够自己做主的事情。我们不能决定宇宙的运转,也不能决定自身的存在,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生老病死。我们唯一能够自己做主的,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度过自己这一生。对人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没有什么比这个问题更重要。在赵汀阳看来,“宇宙的目的是什么”,那是造物主需要关心的问题;“生活的目的是什么”,才是人应该关心的问题。
幸福是什么呢?在赵汀阳看来,幸福是生活的整体成就和整体效果,而不是一时半会儿感受到的积极情绪。这么说吧:一个人可以为了幸福而放弃某些快乐,但绝对没有人会为了快乐而放弃幸福。
“苦尽甘来”不是关于幸福的理解,而是关于利益的理解。利益确实需要苦苦地去追寻,不付出代价就得不到利益。付出的代价,可以是辛苦劳动,也可以是自己的脸皮或者良心。而幸福不一样。如果一件事情能够带来幸福,那么你在做这件事情的过程中本来就可以感受到幸福。换句话说,幸福不需要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