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那你那么多废话，歇斯底里的在我朋友面前。

我看错你了！

你无理取闹，你无所不用其极，你不知羞耻！

好，那你再找个知道羞耻的。

然后赵悠然摘下那玫钻石戒指扔到陈峰面前扬长而去。

伊人如梦，怨怼几时。梦醒时，知别离。

情侣吵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它在这个城市发生的概率较高，一座国际大都市的美丽都汇集在这些灯光里，那些灰暗的心情，暗淡的生活，也隐藏在这些灯光下，只不过，有的人能够看到，有的人能够感知。这需要一种真真诚诚的体验，用来感同身受。

赵悠然走着，哭着，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搓着鼻涕。

她的伤心来自于陈峰的恶语相向，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语言暴力，每一次吵架他嘴里吐出来的仿佛都是刀子，总是戳中心脏最疼的地方。恋爱三年，他的面子仍然比这个女朋友还重要，不能不化妆，不能素面朝天的见他的朋友，但是口红的颜色要用烂番茄色，还不能使用大红色，赵悠然说她自己喜欢不行吗，陈峰说那种颜色太艳俗，涂上以后像极了低级小丑，赵悠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小丑竟然还有高级低级的区别。

  赵悠然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容忍的，因为陈峰的父母特别的厚道老实，对待自己也特别的好，他们甚至决定把给陈峰买的婚房加上赵悠然的名字，每一次想要离开这个男人的时候，老人那种令人悲悯的面容就会浮现在眼前。不然再等等，等他改变，等他变好，等着等着，陈峰依然是他自己，当希望和失望不再平衡的时候，女人会感觉已经不再是自己，为了再找回来丢失的灵魂，还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放空，包括那被自己珍视过的情感。

  赵悠然想起来，那玫一克拉的钻戒是也是为了应付朋友，为了面子，陈峰找来的高仿货，为此赵悠然心里难过了很久，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当赵悠然想要一个解释时，他却告诉自己，没事的，这价钱买个黄金戒指绰绰有余的，在老家谁能看出来它的真假。

  赵悠然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来。她觉得这真是庆幸，还没有真正走进婚姻。虚伪的人只能让以后的婚姻更加不幸。

  一座待久了城市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变得陌生，路还是那条路，回到住所的时候总觉得走得更久，路灯还是那样的路灯，只不过今天的颜色有些清寂。依然是路过里弄时惊扰了群狗，巷陌间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声，这样温顺的动物在家里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的昵称，在异乡却是聒噪的讨厌鬼。它们对于异乡人没有过多的情感，眼神冷冷的，叫声尖尖的，极力捍卫着自己的家园，讨好着自己的主人。

  一头扎进床上，身体如同陷进了沼泽，赵悠然真的很想看看巴音布鲁克的落日和天鹅，那片湖里盛满落日余晖，零零碎碎的光在湖里一闪一闪的，像碎金子一样，绚丽夺目。天鹅卧在上面，悠然自在，享受着多么幸福的时光。赵悠然不止一次用她不太灵光的大脑想像自己也有一双翅膀，飞去那里，即使流连忘返，不念归时，只为了赏尘俗世以外的天光云影。

  想着想着，灵魂寂寂，鼾声乍起。

梦境再现

  依旧是一袭白衣，看起来有些温柔的面庞上，镶嵌着一双明亮而深情的眼睛，那目光深邃的让赵悠然浑身战栗，她甚至打了个冷战。这人的声音富有磁性，他问她，还记得这座山吗？

  赵悠然摇摇头，不过这山仿佛又在哪里见过，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好像是，父亲那幅画里的山，那幅画放在母亲的嫁妆里，据母亲说这是只檀木的箱子，很大，能装的下许多东西，里面有母亲给家里人做的布鞋，有许多新的擦脸布，就是红色的新毛巾，上面印着百年好合的字样，亲戚们的孩子订婚结婚时分给的。当然里面还有父亲的字画，他宝贵的很，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看，小时候有一次哥哥用他的脏手在上面摸了一下，还因此被父亲责罚，到佛堂跪了半小时。赵悠然不太明白，这画有什么宝贵的，画上的山，水，树，老建筑屋子，很普通啊。

  你真的不记得这里了吗？白衣男子望着赵悠然，你看看这山，这房子，不觉得熟悉吗？

  赵悠然知道自己在梦里，也不是第一次梦见这个人，但是她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什么缘分，难道他是鬼魂？与自己人鬼情未了？或者是一只白狐变化的？不是有首歌里唱的：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