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翻到一篇去年写的文,发现真是木脑袋写的,废话连篇,把两千多字的稿子改成一千多字[坏笑],还是麻袋上绣花
以后不能要的东西,只能扬了它[微笑][微笑]
一座城的遐想
如果有一块魔镜,可达成你一个愿望,你想的是什么?回到现实,我只想有一间独立的房。坐在这间房里,我可看城市的风景:楼下绿树成荫,街道上的人慢悠悠在走,新建的楼宇上吊车徐徐落下。还有远处渺远的钟声,在时间隧道里缓缓滑来。
一座城给人的遐想是无穷尽的。早段时间去北京,纵横交错的胡同中,房屋错落有致地散着,灰色的墙,屋前有突兀的石狮子,还有掉了漆的木门,我坐在黄包车里,穿梭在胡同深处。这是清代文官武官曾经居住之地,他们屋舍的变迁,也是人生的起起落落。在城里行走,我常常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座座屋顶所吸引,那种屋顶边起脊,鱼鳞瓦灰蒙蒙的。城里很多地方都是沉积久远时光的灰色,彰显这座城如老者般肃穆的表情,隐约有深重的话语声在耳畔叙说。不时跃入你眼帘的城楼城门,屋檐翘起,雕梁画栋虽然已经褪色,但那斗士一般的形象总是矗立在视线中,抚摸着陈旧的墙,我的手中也有了斑斑锈迹。远方的那轮落日在红色的城墙和灰色楼宇中飞速后退。灰墙中的古城深处似乎浸润了阳光的恩泽,一睁开眼又见一片璀璨的光,它在撩拨你的心弦。此刻,这一片天空中的阳光,透过古老的城墙,透过明澈的玻璃,透过你的眼睛,熠熠生辉。
看着城门,满城的吆喝声和车轱辘走过的哒哒声,似乎在耳畔回响。据说这些城门用途各异,在封建王朝,皇帝专门喝玉泉山的泉水。给皇帝运水的水车,就只能从西直门鱼贯而入,甘甜的水奉送到案头,还有一阵清凉。给宫廷运煤的煤车,浩浩荡荡出入于阜成门。正阳门则是皇帝祭祀天地的车辇穿过的城门,气势恢宏,民间百姓俯首贴地,不敢逼视。还有德胜门,门如其名,出兵打仗的将士们得胜还朝,必须要进此门,方显英雄之气。
十二年前我也曾来过北京,似乎冥冥中与她有一个约定。十二年前,儿子还在我腹中,他伴随我登上古老的城墙。而今日,他在城墙上奔跑,如脱缰的小野马,当儿子拉着我的手在深色的砖块上行走时,我突然有泪如泉涌之感。这在时光岁月中风化了上千年的城墙,依旧冷峻坚毅,城门还是那扇门,城墙还是那座城墙,有谁在等待?
远方是无比辽阔的天空,我在心里默念,十二年,二十四年,三十六年,四十八年,也许在我的生命中没有那么多个轮回。人类创造了古城这一奇迹,大地创造了深谷、崇山峻岭,还有温暖的石头,还有站在城墙上从耳畔传来的嗖嗖风声。在这不知来自何处的砖头上,城墙上的路越来越陡,我不敢朝下看,脚下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也许是高处不胜寒。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慕克这样写道:从伊斯坦布尔住家的窗户望出去,左边是辽阔的亚洲,中间是博斯普鲁斯海峡,开口方向是马尔马拉海,右边是通往金角湾的旧城。在灵性的眼里,处处都是风景,都是辽阔的世界。也许,帕慕克在窗口可以读他父亲留下来的那一个箱子里的书,抬头可以就看着那片无尽广阔的世界。
此刻,我站在城墙上,远处有连绵的建筑,氤氲在傍晚的暮气中。走过大地和山川,跨过河流,沉淀在我心底的依然是这一抹暮色。这一切是那么熟悉,就像老家屋前的那口老井,已经是布满青苔,却依然沉默在那里守望着远方的游子。
在这个穿越历史和岁月的空间,陌生的城墙似乎带着我们奔赴一个熟悉的地方,很久以前,或许就是那个十二年前,我把未来想象成蓝天白云,可我那最慈爱的父亲永远离去,烟火人间多了一些离别。我的目光落在褐色的城墙上,上面有着裂缝,曾经有无数双手在上面摩挲。莫言写过一座会唱歌的墙,那是用十几万只瓶子砌成的墙,每当北风呼啸的时候,玻璃瓶子里就发出了音乐般的声音,直到有一天晚上,它们轰然倒下,留下了最后的绝唱。
远去的风景依然在,穿过城的目光,城市或城墙的那边或许有什么在等待着,等待我们与这个纷繁芜杂,却又飘逸清香的世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