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胳膊不舒服,又累又烦,对丫头缺少关照,再加上连着雨天,没带她出去玩,丫头虽没法用语言表达她的急躁与无奈,但一切都放在行动上。
把衣服和玩具扔得满地都是,一刻不停地吃东西,让她干什么,她就反着来。
无奈之下,我说,让阿姨来接你去她家玩几天吧。我不过开玩笑,谁知她说,我要跟姥姥和姥爷玩。
看来前几天她在家玩得畅快淋漓还很留恋。
虽然我们经常出门,到处玩,但两岁的她从没有单独离开过。我试探着说,“那让姥爷来接你吧。”她说,“好。”
“你一个人,我不去。”
“好。”
“到时候你会走吧,别姥爷来了你又不去。”
“去。”
既然说定了,就跟老人打电话。开始我妈以为开玩笑,后来看我是认真的,颇有抑制不住的惊喜,老爷子也如接圣旨,连问我是不是真舍得。
怎么说呢,不舍得肯定有点,但是如果我跟她一起,我难过她也不舒服,不如试着分开一下。再说她那么强烈要求,有主见选择喜欢的人,说不定真长大了。干嘛不试试呢?反正离得近,不行就再回来呗。
老爷子火速来到南京,我想他也是将信将疑吧,说不定走之前我妈还调侃: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外孙女接来!
吃罢午饭,老爷子说,赶紧订票收拾衣服走吧,太晚就不好了。丫头兴高采烈,把喜欢的鞋子往包里扔,然后背着跟她一样高的背包准备走。
我说,送你到车站吧。她没说话,走出小区,她看到卖馒头的,说给我买个饼吧。我去买了两个酒酿饼,她拎了一路不肯松手。
到了候车室,丫头很开心地吃着酒酿饼,不一会就啃了一半。姥爷去上个厕所,她紧张:“我们快去找姥爷,他人呢?”省怕姥爷丢下她一个人走了。我说,“放心吧,他就是来接你的,一定会带你一起才走的。”
开始检票了,人们陆续进去,我带她上了次厕所,出来老爷子接过去说,走吧。丫头也没回。姥爷提醒她:跟妈妈再见。她只好回头象征性地跟我挥挥手。
虽然以前她跟别人再见时那么干脆,我以为对我会不一样,原来没啥区别,心里一阵失落。
老人们看见肯定会嘀咕:你看,没有你好好的,不要总觉得跟你在一起才最好,你最了不起。
我想了下,可能是她有足够的安全感,像孙瑞雪《爱与自由》里说的那样。是我的陪伴给她了足够的安全感,她明白无论在哪里,都不用怕,因为她拥有了足够的爱。
再者,或许因为她没有地理概念,反而把一切想得简单。对她来说,去姥姥家不是从一个城市到一个城市,而是坐坐地铁、火车、公交而已。加在一起不过两个多小时,就跟她平时逛街一样。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她穿梭在不同的亲人中间,怎么快活怎么玩,怎么会不开心呢?
我从站里出来去等地铁,约还在上班的娃爹一起走,没事时就算时间:他们上火车了,火车到站了,他们该上公交了……就这样,他们都到家了,我还在路上。
晚上两个闲人悠哉逛了一圈,往家打了个电话,丫头兴奋地说:“我正在吃虾子呢,姥姥买的虾子。”
第二天,老爷子打来电话,她正跟你妈玩呢,挺开心的,夜里也自己一个被窝,睡得挺好。
他是怕我担心才打的电话,可我眼泪怎么不自觉就流了下来呢!是高兴还是自豪抑或失落?也许各种情感混杂。
亲爱的小妞,终于长大了。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我,以后肯定会一次又一次去想去的地方,看想看的风景,见想见的人,越来越多地把背影留给我。
我很庆幸也很感激,在她最初的几年我把时间给了她。我很幸福也很知足,相较于她,也许我得到的更多,希望她一直这么潇洒快活。
写于小妞出生的873天
(备注:姥姥和姥爷为北方习惯喊法,不习惯地自动用眼睛替换为外婆、外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