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叹了一口气,说“如今我在寨子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还回去干嘛呢?”高鹏点了点头,说“那倒也是。”这时候王威突然说“你们俩饿不饿?走,我带着你们打牙祭去,我请客!”王威带着高鹏和赵雷来到了县城外的“张记小吃”,点了一盘茴香豆,一碗红豆汤,一碟猪肝,一盘小炒肉。那个年代,这已经算是豪华套餐了。吃着,吃着。王威情不自禁地对高鹏和赵雷说到“真羡慕你们俩啊。”
赵雷歪着脑袋问到“羡慕我俩啥?我们就是两个穷学生。”王微打趣地说到“我还想当学生嘞,我还想上学嘞。可没那条件,你们要好好念书,将来能出人头地呢!”
高鹏和赵雷听了以后,点了点头,说到“我们会的,倒是你自己,如今一个人在外讨生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一天,三人聊了很久很久,晚些时候,高鹏和赵雷才回到学校。
自从这一次相聚以后,他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铁了,像铁三角一样。
高鹏在县城读了三年中学,外婆和外公对他非常好。舅舅有空的时候,还会带他去县城电影院看电影。外婆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对谁都非常好。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她是有着菩萨心肠。
外婆还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她会做馒头,花卷,包子,还会烙饼。舅舅还在上学那会,外婆在县城里,走街串巷,推着木制的小车(外公给她做的),叫卖着她的馒头,包子,花卷,玉米饼……
有一次下雨的时候,路滑,外婆不小心摔了一跤,自那以后,落下了后遗症。外婆的腿脚就不利索了,也就没有上街去卖馒头,包子……
外婆还给人做过鞋,缝制过衣服。外婆温柔贤惠,心灵手巧,邻居都说外公捡到宝了,说他祖上积了德,才会娶但外婆这样完美的人。
外公不是一开始就卖茶叶的,一开始他是一个木匠。给县城里的大老爷设计过房子,外公的木匠活做得干净利落。后来给人做衣柜,做橱柜……渐渐地,积累了一定家资,后来,就干脆在县城置了一亩地,建了房子,做起了茶叶生意。
外公对高鹏很严厉,但他没有批评过高鹏。因为高鹏乖得像一只温顺的绵阳。外公和外婆也非常喜欢。
上中学的时光,也因为有了外婆和外公的陪伴,让后来高鹏觉得那是人生中最有趣的日子。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毕业考试到了,高鹏和赵雷一同参加考试,两位好朋友都考上了师专。
当外公和外婆知道以后,激动的都快哭了。那个年代,能当一名人民教师,能端上铁饭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呀。而现在自己的外孙子考上了,他们无比激动。
高鹏和赵雷中学毕业回到寨子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十五岁了。全寨子里的人都为他们感到高兴,外公对他父亲志远说“志远哪,我为高鹏感到高兴,我想请寨子里的人吃饭,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对你们的照顾。”志远说“爹,这个想法好。”
高鹏的爹找到了赵雷的爹,两家商量了以后,决定一起宴请全寨子里的人。这一天,正如同高鹏出生那一天一样。全寨子里的人都来了,有人提着鸡蛋,有人提着腊肉……
寨主说“寨子里出了两位老师呀,寨子是个好地方呀。”
李浩,金辰,孙坚,也来了,高鹏和赵雷赶快招呼他们坐下。李浩说“哎呀,我的大老爷呀,我咋么敢坐下,我一平民百姓咋么敢与你坐在一起呢?”孙坚的话略带嘲讽,听上去刺耳。高鹏转身离开以后,又忙着给客人倒酒盛饭。
晚些的时候,赵雷拿着一瓶葡萄酒走到孙坚,金辰,李浩,面前说“晚上留下来喝杯酒吧,这叫葡萄酒,大家都是多年的好朋友,多年未见了,叙叙旧。”
正说完“王威竟然也赶来了。”高鹏看见他以后,赶快上前迎接他。
王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高鹏说“不好意思呀,小鹏,你早早地就通知了我,可今天米行事情有点多,我来晚了,望你见谅呀。”
高鹏说“没事,没事,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快坐吧,他们在那里呢。”
就这样,六个儿时的玩伴又坐在了一起。孙坚,李浩,金辰,王威,赵雷,高鹏,六个儿时最好的伙伴已经多年未见了。大家也都模样大变了。
高鹏和赵雷,皮肤很白,白白净净的,一副书生模样。其他四位小伙伴皮肤黝黑,个头高大,肌肉结实,表现出年壮有力,高鹏和赵雷在他们面前,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夹着小菜,一边聊着天。李浩说“他家的母牛要下小牛了,这样他打算把小牛卖了,娶个媳妇,自己也老大不小咯。”听完以后,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高鹏和赵雷嘴角边也勉强挤出了笑容。
接着金辰又说“我家的鸡被黄鼠狼给咬死了,我逮住它,非扒了它的皮,喝了它的血。它吃我的鸡,我吃它的肉。”说完,大家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到了快半夜的时候,大家才散去。
这时候,赵雷和王威坐在屋外的青石板上。两人抬头望着天空。赵雷首先问“高鹏,你发现没,一切感觉都变了,今天李浩叫了我一声老爷,瞬间让我觉得,我俩和他们或许不在一个世界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说的话,我俩也插不上话。只是跟着挤出一个微笑。“你说,是我们俩变了,还是他们变了。”
高鹏随口说了一句“大家都没有变,只是各自的思想变了而已,但我们依旧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高鹏和赵雷,只在家里待一个月,就要准备去省城的师专上学了。高鹏和赵雷在寨子里的时候,他们两经常在一起玩。其他的小伙伴们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们玩。
高鹏和赵雷常常讨论国家大事,谈论鲁迅,讨论莎士比亚,谈论着美苏冷战。他们俩说得上话。
有时候赵雷也会问小伙伴们“我们在家,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们玩呢?”金辰对他说“玩什么?我们玩忙着生活呀,哪能像你们一样,我的大老爷。”
一个月以后,赵雷和高鹏坐上了汽车,去到了省城。这是人生第一次两个孩子走出了寨子,来到了诺大的省城。
当初,读中学的时候,高鹏就觉得县城挺大的,可到了省城以后,他感叹但:县城这么大也才是省城的一个角落呀。省城的男女穿着时髦,和他们比起来,高鹏和赵雷就像两个土包子一样。
刚来的时候,赵雷又和高鹏分到了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