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想起三毛。起来,捧着Ipad围着棉被在网上找三毛的音、视频资料。
听三毛死去当晚给“小熊”的两次通话,
听三毛与友人聊自己的情事;看三毛在一个颁奖晚会上,模糊地笑着;又看了几个关于三毛生平及自杀的解密、八卦,直到两眼迷离,头脑却异常兴奋。我知道,这一夜又无法安眠了。
果然,那一夜尽是纠缠的梦,梦中追寻着每一个遇到的人,问他,“三毛为何自杀?”早晨昏昏然醒来,梦已经支离破碎,想记起却几乎都忘了,只有一个梦境萦绕不去。“我们”抱拥着三毛和她的“大胡子”,哭着、吻着……不是因为悲哀,而是为了喜悦,像是久别后的重逢。三毛的面容模糊,“大胡子”清晰的只是埋在浓胡子中的唇,热而红。另一个人,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是“我们”,是两个人。“我们”还和三毛吵着、嚷着,想不起来吵什么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语言。
梦是回不去的,如果能,我想先看清“我们”中的另一个是谁,然后和三毛聊聊天,与荷西在海滩上一起疯跑……
我不会问三毛“你为何自杀?”
少年轻狂时,读三毛的书,读到喜欢处,不禁热血沸腾;冲动着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自由自在地去漂泊;幻想着抛开一切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如今人到中年,再读她的书,还是一样的冲动,不一样的是眼里会含着泪。想是更加体会到她爱得深沉,爱得执着也爱得博大吧,也就更能读出三毛作品里的悲凉。
三毛的每篇作品,其实都是对人性的挖掘和对人世的探究。写爱人,写亲人,写朋友,写陌生人,写得最多的是她自己,写她对人性的欢喜与无奈,她对人世的留恋与绝决。不想重述三毛作品里的人物,以免落入读后感的窠臼,但写到此处,还是想起了那个来自瑞典的孤独老人,客死异乡,临终时三毛给的关怀;想起一生背负心债的克里斯,与三毛坦诚交流;想起那个让三毛羞愧的流浪汉;想起…… 太多太多的灵魂,生动、丰满,因三毛的笔而存在于永恒的时空!
三毛爱荷西,爱父母,爱朋友,爱遇到的陌生人,爱星空、大漠,爱花,爱草,爱一切的美好如同那棵橄榄树。
橄榄树是理想,是人世间的追寻,是美、善与真,生长在精神的家园。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所有人都有故乡,而我们终将会离开故园,去成长,去跋涉,去找寻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故乡是泥,是土,是大地,而精神家园是风,是云,是天空;我们就是在天空与大地间流浪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