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西安,我不想和你说再见。这是已经喝醉却无比清醒的夜,摇晃着整个世界,还未眠。」
夜晚的十点半,不多一分,是我躺在火车最上铺回家的时间。不太能睡着的我,拥抱着我能百分之百能拥抱的KINDLE,是这个已经漆黑的车厢里最闪亮的孤独的眼。
我看着乔一写的《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我只喜欢你》,傻傻地笑了一遍又一遍。这是活在他们现实世界当中的故事,也是真实地发生在距离我只有一点四五公里外的故事,却是我梦想当中写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看不清晰的你。
车外的时光还在不停地流移,伴着列车敲打在铁轨上难以捉摸却又好像在耳边的声音。我微微抬头,却是看不见整个星空黑夜一般的车顶。于是我又看着这个不太喜欢的世界,也看着手机里喜欢的你。然后夜又开始游移,游移在这个身边没有你的夜里。
身边的人都已睡的相当清晰,整个荡漾着宁静一样的车厢里,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大小不一的呼吸。我听着这耳边飞来的呼吸,荡漾在这本无意翻来的书籍里,脑海里却是怎么都驱赶不了的你。
或许是回家太过兴奋的缘故。每次遇到兴奋的事情,总是毫无由来地冲动个不停。我自持是一个极度理性的人,可往往这样感性的时刻,却热血涌上脑袋一样温度是怎么也降不下去。就像遇见你,打破了我所有固有的规矩,也打破了原本我以为认识到的固执的自己。
每隔一段时间,总会不由自主地借着断断续续的信号查看自己的位置,好确定自己真的是离家越来越近。这大概是一种不自信的幸福。但看着手机上列车缓慢移动向前拖拽的轨迹,谁又能说不是另外一种幸运。大抵我就是这样,不确定自己,也不确定你。但人生的列车还是实打实地前进。现在大概十一点半,列车诚实地经过了保定。
由于不确定,或许记忆上也好,意识上也罢,总是不连续的电影片段一般的回忆。我也想像流水一样记录全部的你,可脑袋却是固执地抗拒。可能流水只想陪着时间一起向前进,当我再想将其回放时,回放的按钮却像中了病毒一样的灰色无语。
或许只有这样片段的记忆,才越发深刻,也越发清晰。就像我翻动手机里的相册,看曾经感动也好开心也罢,一幕幕隐在心底。这是凝固的像水泥一样的瞬间,正如夏日里不多却坚硬一般砸在地上不时的水滴,是我全部的记忆。而这些水滴里,无一例外,都是你。
车厢里开始出现不知从哪来的光明,我费力一样睁开了疲倦的眼皮,右手在靠近车厢内侧寻摸着手机。我又看了一眼手机,距离到站还有不到五公里。我开始整理好行李,也插上耳机,靠在能看见窗外风景的位置上傻傻地站立。
铁路之外,是有些破破烂烂却亲切无比的一栋栋耸立的民居。映着时有时无的绿色堵住了整个车窗,也堵住了我的眼睛。也不知为何,火车站的附近总是这样的一种民居,就像是时间留下的一种特殊的标记,也像注定的记忆。我很好奇,也很感激。好在,看到了缓慢驶来高的无比的城墙,我知道,我已经离你最近。
时光又开始流移,流移在这个我最熟悉的城市里。就像窗外不停闪过的风景,是接着曾经的断续。
夜又开始降临,我坐在离家不到九百米的昏黄的椅子上小龙虾一样吃个不停。伴着小县城街道上的凉风吹散了这个属于西安燥热的空气,还有酒杯碰在一起清脆深沉又有些感动的回应,可能是这个暑假里,乱七八糟的生活里最美好的东西。
其实西安,我不想和你说再见。这是已经喝醉却无比清醒的夜,摇晃着整个世界,还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