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杭州双浦采茶
昨晚淅淅沥沥的下了一阵小雨,把我们采茶的心都淋湿了。于是计划下雨天就窝在房子里继续“干瞪眼”或者搓麻将。谁都没有做早起的准备。如果不是舅舅有早起的习惯,我有起早的习惯,开门以及梳洗声吵到姐姐和阿姨,她们俩还不知会睡到何时才肯离开暖和的被窝。
走出大门,太阳光已经洒满院子。周围院子中的樱花和茶梅都开了,连绿植也纷纷爆出嫩芽,显出勃勃的生机。我这个大妈的少女心立即被喜悦充溢,催促着大家快快收拾好,早早出发采野茶去。
手机,充电宝是不能忘的,平底鞋,装茶的袋子也是必备,当然午餐干粮和水杯也缺一不可。一伙人各自收拾好,浩浩荡荡的往茶山去。车子停在山下,我们徒步往山里走。我这个还不知道要采的茶树叶是什么样的小白,心中莫名的激动着。据说清明前的龙井市价好几千一斤,这自己采的茶,再自己炒制,那是上万也不卖的,而且二般的人都舍不得拿出来给他尝的。
一开始路还是蛮好走的,路旁有开出黄色柱状花絮的松树和仰头可见顶的翠竹,还有种植的茶树,这一片那一片的,一行行排列整齐。有村民三五成群的在其中摘茶。我们沿着流淌着清澈溪水的沟渠向山里行走,从水泥大路走到了泥泞小路。一片碧波绿水就在两种路的交汇处静静等待着我们和它遇见。
第一眼见到它,恍惚看到了九寨的水,蓝月谷的湖,惊艳过后是丰富的色彩给了眼睛审美的满足。蓝天白云,绿树碧水,还有浮在水中像芦苇般黄色的草。于是无论美女还是帅叔,都纷纷拍照留念。集体照,组合照,个人照,拍人,拍景,自拍,各种角度各种姿态,我被这种拍照的精神感染,也默默给自己拍了张美颜自拍像。成全美景配美人,偶尔骗骗自己也无妨。但是春天的绿,却是从来不需要修饰她的美。
鹅黄绿妆点枝头,披着阳光的外衣,闪着光,透着亮;粉绿躲在深绿腋下,羞羞答答的半卷着嫩芽,假装自己是朵含苞待放的花;翠绿往自己身上洒些露珠,透着股灵气,露水晃晃悠悠,好像一颗水头很足的极品翡翠;还有豆绿,苹果绿,柠檬绿等,好像傍上个水果蔬菜的,自己的品味也上了好几个阶;至于那些中绿,浅绿,墨绿之类也是不甘寂寞的,但凡需要他们来表现一下层次,那是给些颜色就灿烂的。
我们就在这深深浅浅,探头探脑的绿树翠竹间寻茶。好不容易遇见了几棵比一人还高的野茶,大伙逮着就开始掐嫩芽。采摘的能力看来是植入基因的,完全不需要教的呀,哪里长嫩芽,需要掐几片叶,都是无师自通。舅舅说他采的是超特级,只要两片叶的芽。姐姐说她也是,而且她采的是女儿茶,然后有人开始说故事,说小姑娘采下放在胸口捂着的是顶级处女茶,我就顺口接住话头,让姐姐把采下的茶叶也放胸口,这茶就是奶茶了。话音刚落就引得大家笑了起来。我在舅舅采过的地方又摘了不少嫩头,不小心掉地上一芽两叶的,还要蹲下去找回来,吹吹灰尘再放口袋里。想想,以前看到路上有个硬币都不会弯腰去捡的呀。可见这茶叶是比人民币珍贵了。
气温逐渐的让人感到不适,于是各人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决定今天结束采茶任务,明天再继续。而且当天的茶还要时间杀青炒熟呢。
姐姐之前来采过茶,炒制过茶,舅舅阿姨们都委托她帮忙炒茶,于是我就在旁边偷师学艺,给她拍拍抖音了,自己整理一下照片,发发朋友圈。赶上要做晚饭,等到要炒我的茶时,没有锅用了,也幸好没有炒,晚饭前来了个亲友,评价了一下姐姐制出的茶,告诉她,需要压住茶叶炒。于是晚饭散完步回来后,我就学着姐姐的样子,按那个朋友的说法,一个人在厨房炒起茶来。
戴上白手套,开最小火,压着绿绿的茶叶在锅里转圈,感觉烫手了,就离火炒,温了再上火。这个离火的经验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用手炒就是不能让温度过高,掌握按压轻重,这样炒出来的茶,营养成分才不会被破坏,形状也好看。太佩服我的悟性了,第一次炒茶就大功告成,很是得意。不过也是通过亲自制茶,让我知道,要制出好茶,还需要学很多,我这自己吃,还可以炒炒,如果当个工作做,不把手烫熟了才怪。
我采的时候,不完全是两片叶的芽,个别大点的叶子炒熟之后混在一起,看着很不和谐,于是挑出来,先给自己冲泡一杯尝尝,下午泡过一杯姐姐炒制的茶,也续上水,比对着品。
真不是喝茶的人,我是没区分出有什么不同,都蛮香的,回味甘甜,没有苦涩的味道。只是小半天只收获了一把茶,明天是需要努力点采茶了。
第一天 上海南站启程
有一种扑克游戏叫“干瞪眼”。除了“2”最大,王怪是百搭外,出牌的规则是只有按顺序接住上家的牌,否则就没有出牌权,只能看着下家们出牌,自己只有干瞪眼的份。
我们一行六人,有两人没有玩过,于是决定在去杭州的火车上实战训练。由于是分三拨买的票,座位没有都连在一起,于是一上车就开始和其他旅客换座,所幸换出去的都是靠窗的票,没一会就办妥了。等到大伙都落座后,阿姨,舅舅,舅妈们纷纷拿出零食,蛋糕,面包开起了茶话会。两站路后才想起要“干瞪眼”实战教学。新学的舅妈手气出奇的好,一会就赢了好几副,我是只赢了一副。新手洋洋自得,兴趣盎然,老手一边自叹不如,一边心有不甘,牌一轮一轮的打下去,火车也不知不觉过了几站。
到了某一站,有人发现整个车厢就剩我们六个人还在嘻嘻哈哈的打牌,其他人都陆陆续续下了车。我们也不知是被什么暗示了,都以为这是到海宁了,有人调侃道,这些人是组团到海宁逛皮革城的吧,都下车去,我们倒像包了这车厢。有人说,这也蛮好的,空气清新,空间宽敞。也有人用了点脑子,说后面会有人上来的。
牌继续打着。果不其然,车厢里又陆陆续续上来很多人。有一个人拿着一张票,说我们坐的一个位置是他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舅舅很有把握的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都是有座票的,一定是对方搞错了或者是上车早了,因为只有他下去了,这个座位才可能有其他人坐。慢!有什么地方不对,怎么可能上早了呢?于是拿过对方车票一看,是杭州到某个地方。大伙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到了杭州,我们应该下车了。
说是迟那时快,我们这伙人,手上还拿着牌的,往桌上一扔,拿杯子的拿杯子,拿衣服的拿衣服,有跳到座位上拿行李架上箱包的,有迅速收拾好一边催促着快快下车一边自己拉上行李箱开道先行的,还有像我这样比较从容的,先把牌收拾好了,再看看手机是否收好,然后拿下挂在窗边的大衣,背上被阿姨慌里慌张取行李时拉下来的我的拎包,跟着开道的舅舅,左腾右挪的往前移。
待到六个人全都下了车,回想刚才那一幕,大家都忍不住围在一圈,彼此调侃起来,我是笑的眼泪掉下来,姐姐捂住肚子也是笑个不停,几个长辈也为刚才那么淡定打牌,突然画风转变,夺命般抢着下车的一幕,相互取笑起来。踏上杭州的这一刻,杭州就是以这种方式让我们欢喜了一场。阿姨总结性的说了一句,还好有人来找座,否则等车开起来,大家就真的要干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