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睡的很憨甜。
在会客厅的躺椅上,逍遥的像一尊睡罗汉。
仰面朝天。
或许,只有两种人会睡的这么香。
一种是很累的人。
还有一种是单纯的,心底无私的人。
会客厅、茶水房、检测室、登记处,依旧人来人往。人们会偶尔瞄一眼这个熟睡的男人。
“才来呢!堵车了?”总经理凤文大哥迈着北方人特有的阔步,挺拔的走出办公室,经过杨先生身边时,脚步轻下来,看了一眼,转过头,用很认真很慎重的神情悄声对我说:“这可是真神”
“嗯,嘘…”
我俩会意的笑了。
“真神?…”是什么意思呢?可能是对杨先生才华与人品的尊敬,也可能包括对他这种身处喧嚣之地而能安然自静的钦佩。
“嗨!来啦”小刘依旧那么热情。带着斯文的开朗,让我想起少年时代的同学们,仿佛他放下了笔,就会跑去绿荫茵的操场上去打球。登记处里,他有条不紊的拍照、记录、又帮忙拆包藏品,时而还会随机性的给客人倒杯水。
检测室里“滴滴丢丢滴滴”的声音不绝于耳,晖姐和江哥在探测着来自上下五千年的信号。站在旁边还有一位小姑娘,好像正在实习阶段,认真的观察记录着。
与其说是一家名动江湖,掀起文物届滔天巨浪的大公司,我更觉得这里的气氛很像一个高科技尖兵阵地。杨先生总是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成竹在胸,凤文经理兢兢业业,稳重诚恳。其他的工作人员们都很爱笑,让我觉得他们很喜欢这里。如果你见过那样发自内心的善良的微笑,你一定明白我的感受。
每当看到新来的藏品,他们常常也会围上来,那种好奇和欣赏的眼神,特别清澈。
在科学鉴定之余,他们显然也在受到传统眼学的熏陶,潜移默化中,不时也学着运用起一些老古玩行的“行话术语”,有时说了一半还要问问身边的藏家确认一下,着实可爱。
严谨的检测之余,这里还像一个俱乐部,来来往往尽是大藏友、小藏家、大行家、小行家。北京本地、周边的多些,也有天南海北的。许多从事文物工作的和博物馆的老师们也常来喝茶遛弯儿。
听说有回,一位客户特意带了一件做旧的藏品,上了机器以后,显示当代。检测员有点懵,还以为机器出了故障,开始有点着急的排查,嘴里还喃喃自语:“怪了,怎么回事呢,不往上走了……不能啊……”还是那位顾客大哥自己揭开了答案“怎么不能?这个就是新的,哈哈,我自己知道”
“哎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机器坏了”
“哈哈哈哈”……
“老没见了您呐!”
“嘿,得嘞!来壶高的~”
…………………………
“您老给掌掌眼!”
“咳咳,还掌眼?我开眼吧”
“呦,瞧您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黄包车,包袱皮儿,探袖子摸手论价……老古玩行的做派和趣闻只能在影视剧里回味欣赏和咂么了,烟云散尽处,几点梅花香。
“一眼真!”
“一眼假!”
“大开门!”
“看不准…”
“不好说…”
“没见过!”
“新”与“老”,不再成为令人纠结的心病。
“汉战”“唐宋”“宋元”“明清”“永宣”“清三代”“晚清民国”,这些词汇,也即将完成它们的历史使命,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数字。许多疑难悬案迎刃而解,无数蒙尘古宝昭雪见天。
(案例篇幅太大,暂略。)
每天,甚至每个工作日的每个小时,如此本该惊心动魄的事件,就这样上演在一片祥和阳光静好的北京二环路上。
首都。
车水马龙。
文物。
验明正身。
人世间有多少传奇,当你穿越崇山峻岭,拨开迷雾一探,却波澜不惊。
“我对瓷器不感兴趣,我也不喜欢”
张经理很直截了当的回答着我的问题,刚说完这句话,或许抬头看见就我略发愣的表情,忙又补充了一下:不是太感兴趣…喜欢的话,也达不到他们藏家那样的程度。我看你是很喜欢?
“”还好,我就是普通爱好者”
“谦虚了?”
“在历史面前,我只是一只蚯蚓,尝试着走走泥纹而已”
“哈哈哈……”
一杯清茶过后,我在杯底看见嫩绿发芽的叶子,一片片,一层层,向上生长。
似乎有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一个大事件在孕育并即将横空出世,详情还有待明天的会议。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啪!”……分解!!!
此行开心之余,也有点小小忧虑。
在杨先生喝完茶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好像有点小恙。不知是不是长期伏案造成的腰肌或颈椎劳损,因为有其他客人在,不便细问。
我有三个希望。
第一希望,杨先生早日康复,重现意气风发之虎躯雄风。
第二希望,大事能成,必成。届时举国举世之幸。中华文物,乃至世界文物之福祉也。
第三希望,藏友们藏家们有机会来感受一下,抓紧时间,越早越好。不要在家里瞎猜乱想了,“京城第一眼”也是这里的常客。诸位各位列位你们都听说过的泰山北斗级大师,也常座上宾,就剩倔强的您了。来吧,朋友,来看一看。分享阳光分享快乐,欢迎拨打此号码,祝您生活愉快。
公司的电话号码,怎么说呢…你们自己猜吧,我这里不发广告,义务号召!有心人终究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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