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狐族自远古时期起就是最特殊的种族，能够修炼至九尾的千年也没有一个，但每当九尾妖狐现世之时，都将在三界掀起惊涛骇浪。

曾经的普皇如此，现在的羽亦如此。

妖狐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上到神官下到刚刚飞升的小仙，无一不在妖狐的尖牙利爪下化为一缕残魂，破碎的神诋位飘散在神雕之中宛若夜空中的繁星，美得惊心动魄。

神殿之所以在这天上屹立千万年，这女娲留下的阵法起到了关键作用，要知道当年普皇一路杀到天河之畔，无四方天帝坐镇的神殿根本无力阻挡，是当时的四位辅神以毕生之力启动笼罩于神殿之上的阵法才阻挡住了普皇的脚步，那四位辅神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是羽的情况和普皇不同，他自小生长在神殿，神殿的气息早已深入骨髓，另一方面，金和焕，他得到过两位水神的血液，或多或少他的身上也多了一抹水神的气息，这意味着就算他在神殿之外强攻，这阵法也不会攻击他。

更何况他现在身处神殿之内。

“当时没有直接杀了我还真是遗憾啊，”白袍染血，羽金色的眸子望着神色难看的四方天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只不过你们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抬手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羽抬头望了望神殿上空那虚幻的阵法，道：“如今我身处神殿之中，你们也无法轻易启动阵法不是吗？”

“妖狐休要放肆，”水帝颛顼冷哼一声，“当年因我等不在神殿才被逼到启动阵法的地步，现在我们四个坐镇神殿，根本不需要再次启动阵法。”“呵，挺自信的嘛，”羽轻笑一声，周身升腾起火焰，这火由之前的赤红之色变为了幽紫色，燃起的一瞬间整个神殿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但是同样的，我和老师……也不一样！”

攻击在电光火石之间发动，只见羽双手虚空一握，两柄铁尺便握在了手中，银白色的尺身就宛如妖狐的利爪，散发着森冷的寒光，火焰缠上尺身，直直刺向了水帝的喉咙。“愚蠢！”颛顼简直被气笑了，妖孽自身属火，竟敢直接向他发出攻击？手指轻轻虚空一点，水幕从天而落，凝结成冰，如从天而降的壁垒抵挡住了羽的攻击，只是还不等他得意，冰壁竟然就出现了裂缝。

在那一瞬间，羽周身的火焰完全进入了一种亢奋状态，愈加深邃的紫色终于让天帝都有了一丝压迫感，水帝眼神一凝，向后退却并不去和羽硬碰硬，谁曾想妖狐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甚至其他几位天帝都来不及做出反应，那铁尺就已经刺穿了颛顼的肩膀。

金色的瞳孔中跳动着诡异的红光，羽拔出铁尺向后一跃，再次和四方天帝拉开距离。“怎么可能……”颛顼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羽明明被他的属性所克制怎么可能……！

“相乘相侮？”

36.

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封印，整个阵法闪烁着血红色的光，阵法四周狂风大作，扬起的沙砾化为巨大的九尾妖狐模样，妖狐的身上缠绕着藤蔓，只是这藤蔓脆弱得一扯便断，虽然沙在不停驱使更多的藤蔓想要限制修妖狐的力量，却还是杯水车薪。“你俩可算来了，”静一拳打在沙砾形成的妖狐身上，仿佛打在了棉花里，叹了口气，道，“不出所料没有实体，金，现在只有沙能控制得了他，我们得帮他！”“知道！”金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便有了动作，“姐，咱俩配合，江哥你掩护我们！”

金生水，水生木，两阶递进是辅神能承受的极限，接受到金和静的支持，原本已经两眼发黑的沙终于缓过劲来，没时间犹豫，沙深吸一口气，身上微弱的碧色光芒再次明亮起来，他大喝一声，整片草地上生出无数的藤蔓，朝着巨大的妖狐袭去。慢慢的，沙终于从被压制的状态占据了上风，藤蔓越缠越多，任凭妖狐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了。“似乎消停了？”一直警戒着的江看着似乎消停了的沙尘，问道，“沙，别放松……”江话都没说完，风沙再次骤起，这回似乎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冲击着沙布下的防御。“不行，他……他力量太强！”嘴角流下一道血线，沙咬紧牙关想要维持住藤蔓壁垒，却还是被沙砾给冲出了一个缺口，“金！小心！”

被沙砾困住的时候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土本就克制水，这封印的妖狐实力又远在他之上，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已经被封印千年，这也不是他一人所能破解的。而更重要的，他并没有从这些沙砾中感觉到丝毫的杀意。“你是谁？”被放出来的时候金发现他已经深入到封印腹地了，这是一个他从来没踏足过的地方，来不及多想，水神锤握在手中，金谨慎得开口问道，“别紧张小家伙，我又没打算杀你，”普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并不是想故弄玄虚，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已经耗尽了力量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操控沙尘了，“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那小徒弟的事。”

“你徒弟？”金稍微有些懵，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谁，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脸的难以置信，“羽？不可能……他怎么会……”“怎么会？自从你很久之前被关进天牢的那天起，他的命运轨迹便已注定了，”普皇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丝毫的情绪波动，“你的心里有神殿，心系天下苍生，但他的心里只有你。”“……神殿有神殿的规矩，无论如何他也不应该……”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大脑空白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神殿的规矩？天条？呵，你真以为那东西是维持世间稳定的律法吗？”普皇似是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一抹轻蔑，“我且问你，神在凡间杀人时会受到所谓的天谴，这天谴从何而来？”

“由神殿执法队执行……！”金突然沉默了，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心中升起了隐隐的不安，“大概你也注意到了吧，所谓的天谴也不过是四方天帝制定的天条而已，真正由上古娲皇制定的法则只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一条而已，”普皇见金沉默了，觉得这孩子果然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就连女娲都未曾偏袒她所创造的生命，那神殿又有什么资格袒护一方生灵？”“可是神不可干预凡间的兴衰轮回，不也是娲皇的旨意吗？”金咬了咬牙，紧握着拳，“的确是我……错在先……”“我并不否认你的说法，但是娲皇恐怕没有想过要神殿来维持这份平衡……”

“很多时候，死亡的意义是赎罪之后的解脱。”

“金！金你没事吧？”看着远远跑过来的金，静大大松了口气，喊道，“我的天啊担心死我们了！”“姐我没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金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传达着他内心的不安，“咱们快回神殿去，我担心……要出事。”

37.

整个神殿已经沦为了战场，硝烟弥漫在这片原本平静的土地上，鲜血染红了环绕着城池的天河。

羽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天帝果然是天帝，即便他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但是想要一口气把四个都干掉好像还是差了点。

“这妖狐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白帝少昊神色凝重，他本身属金就被火所克制，五行相乘的效果让这克制更强，在羽的重点关照下便成了伤势最重的那一人，“真是难缠。”“相乘相侮的时间快到了，”颛顼也是皱着眉，五行相侮使得他也成了被火克制的那一行，备受压力，“到时候就是他的死期。”“还真有信心啊，天帝大人，”羽眼中的红光已经开始减弱，但是他本人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今天到底是谁的死期还说不准呢。”“虚张声势，”炎帝冷哼一声，铺天盖地的金色火焰便朝着羽袭来，炙热的温度扭曲了空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接下几招！”羽没有说话，只是纵身一跃跃入空中，手中的铁尺直指炎帝的喉咙，“休得猖狂！”青帝太昊大手一挥，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在炎帝面前形成了防御，挡住了羽的攻击，“颛顼！”

“虽然有点勉强……”颛顼的身上涌动着蓝色的光芒，他周身的能量浓郁到几乎化为了实质，微波荡漾，荡漾着危险的气息，“他的时间到了。”眼中的红光彻底散去，羽微微眯眼，颛顼的时间卡得很巧妙，只不过……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羽没有躲闪，任由那惊涛骇浪将自己吞噬。“终于解决掉了，”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水牢，颛顼松了一口气，他现在也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真是够麻烦的。”“当初放任这妖狐成长真是失算了。”炎帝也是皱了皱眉，神殿何曾受到过如此严重的损毁，“行了，现在说那些也没用了，”太昊摇了摇头，道，“从刚才我就发现，焕的气息似乎消失了，恐怕水神神位已经回到金那里了吧。”

“我还以为他知道自己早就没有资格占据神位了，没想到还挺会装傻充愣，”颛顼冷哼一声，“只是可惜了焕，这小家伙可比金听话多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少昊看了一眼颛顼，问道，“他们四个应该是去人间查看封印的情况了。”“要说他身上背的罪名足够处死他三四回了，”颛顼的声音中没有半分温度，“不过神殿重建的话需要他们的力量，暂时先留着吧。”“算盘打的挺精细？”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让四方天帝骤然变了脸色：“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从水牢里走出来的羽笑了笑，道：“我这第九条尾巴由水神焕赐予，你以为水真的对我有那么大伤害吗？”

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天帝，羽嘴角的笑容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暴怒的狠戾：“好啊，金敬你们是长辈，把这神殿看做是家，而你们却只把他当棋子当工具？怪不得连焕那孩子都对神殿失望了……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真是小看你了……”颛顼的眼神冷了下来，“我看你不是狐狸是蟑螂吧，怎么打都打不死。”“我就当做是夸奖吧，”羽微微眯眼，头上的耳朵抖了抖，“连女娲留在人间的阵法都杀不死我何况你们呢？说起来，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号称能弑神的阵法……却连一只八条尾巴的狐妖都杀不死？”

“让你们见识见识吧，”羽的声音并不大，落在四方天帝耳中却宛如催命魔音，“真正的弑神之阵！”

这时四方天帝才发现，那浸透了神殿的神诋鲜血，竟然在整座神殿中勾勒出了一道晦涩而玄奥的阵法，仔细看看，正是当初柳鑫宇舍命发动重伤过羽的阵法！

“这阵法本来就是由幻术发动的，只不过人类之中从未有人的幻术达到过这个高度，所以才会使阵法的力量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嘛，也算是我作为唯一一个没有被阵法干掉的人的补偿吧，”羽轻轻将食指抵在唇上，金色的眸子中闪烁着森冷的杀意，“你们想杀了金……那我只能在你们行动之前干掉你们了，血祭了这么多生命，足够了。”

阵法启动。

38.

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看到那血色天河以及废墟一样的神殿时凝固了。“金，冷静！”江感受到了金的气息变得有些不稳，赶忙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道，“江哥……这……”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家……他千百年来唯一的归属之地……就这样化为了乌有？“先别急，金，咱们进去看看情况，”关键时刻还是静最稳得住，“沙，你准备好治疗，肯定有很多伤员，金，到时候你辅助他。”然而事实证明，静多虑了，尸横遍野，根本没有伤员。

金看着那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只觉得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神罚……早就已经开始了啊……”封印中的妖狐睁开眼，叹了口气。

“羽……”为什么？金轻声唤着那个名字，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已经无法从眼前这染血的白色身影中……看到自己熟悉的那只小狐狸了。“他们伤了你，我便杀了他们，”羽看着金的眼神冷漠得毫无温度，“再者，三界的秩序不需要虚伪的神诋来维持。”“……你就这样否定了我们的存在吗？”金避开了羽的视线，那冰冷的温度刺痛了他的心，“……你和他们不一样，”羽的声音终于是柔和了下来，他朝着金伸出手，“愿意跟我走吗，金？”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神，要说有罪，作为四方天帝辅神的我们不更是罪孽深重吗！”金一下拍掉了羽的手，他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神殿是我的家，难道不也是你的吗？羽，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了三界，为了你，”羽低下头，掩饰着心中泛起的波澜，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只剩下了坚决，“金，神殿不值得留恋，跟我走吧，我可以护你周全。”“羽，我感受不到焕的气息，神位也回来了……你……你连焕都没有放过吗？他还是个孩子啊！”金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他努力平复自己翻腾的心情，没有回答羽，“多说无益，今天就留在神殿吧。”

“金，我们会帮你。”江沉声说道，他知道不能放羽回到凡间，无异于放虎归山，绝对不能让他离开，静和沙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绷紧神经准备战斗。

“……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是吗？”羽叹了口气，对于焕的死并不像多做辩解，他心中也满是愧疚。摊开手掌，那两柄沾满鲜血的铁尺便消失了，“不过四方天帝尚不是我的对手，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能拦得住我？”

好快！那一瞬间，就算是金也被羽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震撼了，他们四个人……根本没有拦住他的力量！

“金，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会在凡间等着你，”羽的脑海中浮现出记忆中那藏蓝色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这条命由你给我，也请……由你收走吧。”

话音未落，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只是最终没有流下来，无论是金还是羽都没有回头，甚至不敢去再看一眼对方，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感觉到自己徒弟的气息再次出现在凡间，普皇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早已成为彼此的牵绊，彼此的劫难了啊。

39.

“前辈！前辈你可算是回来了！”落地的一瞬间还有些恍惚，羽远远看见了那抹红色的身影，终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张开双臂任由女孩儿扑进自己怀里，但是很快那抹笑容就隐去了：“怎么回事宇野？你受伤了？”“我没事……但是前辈，现在情况不太好，”宇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小姑娘紧握着拳头，低声道，“神界的执法队似乎打算剿灭人间的妖族，我曾想挽回，但我终究不是战斗型的神诋，还是有许多妖族被剿灭，剩下的……都在这片森林中了。”“我说怎么没在神殿见过执法队……原来在这里撒野呢啊，”羽冷哼一声，说道，“别担心，现在我回来了，谁也别想伤害你。”

时隔多年，早已在世间销声匿迹的妖狐再次出现，而这一次，是真正的灭世之灾九尾妖狐。当然这灭世之灾是对于神与人而言，对于那些几乎被围剿歼灭的妖族来讲，那银白的九尾妖狐就是他们的救世主，他们心甘情愿臣服。“这份灾难是因为我而波及你们，虽然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我还是要向各位说一声抱歉，”羽朝着集中在草地之上的众人欠了欠身，道，“我知道各位能够从围剿中存活下来，不少人应该已经有匹敌神诋的力量了，之所以会被逼到如此地步，无非是忌惮神殿所降下的神罚，但是我要说，现在的神殿已经几乎毁灭，四方天帝我杀一伤三，其他神诋也死伤无数，现在神殿唯一的战斗力就是四位辅神以及……那支执法队。”

一片哗然，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活下去的希望啊！

“狐狸，你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清亮的女声有一丝熟悉感，吸引了羽的注意力，那是一名长发的女子，一身火红的长裙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材，“我记得在花谷见过你吧？”羽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愧疚，当初花妖小雨的陨落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因此眼前的女孩儿对他的敌意他全盘接受，“我不为自己做任何开脱，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站在你们这边，神殿遭受血洗必不会善罢甘休，我希望各位可以帮我抵御执法队……”人群中再次爆发了一阵阵骚动，这也在羽的预料之中，毕竟这话很容易让人理解成他把他们当做炮灰挡箭牌，他拦下了想要说什么的宇野，再次开口，“大家不需要以命相搏，只要拖住时间就好，等我解决了四位辅神，他一个执法队掀不起什么浪花。”

……

“炎帝陨落，从今天起你继承炎帝的神位，成为新的南方天帝，赤帝，”伴随着三位天帝威严的声音，那一道刻着金色龙纹的红色令牌就落在了江的手里，颛顼看着恭恭敬敬接过令牌的江，道，“孩子们，以我们的伤势已经无法与妖狐抗衡了，接下来我们会将天帝位传承给你们，神殿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话已至此，颛顼看了看另外两位天帝，点了点头，下一秒，蓝，金，青三色的令牌便落入了金等人的手中。“我定必将不辱使命。”单膝跪下，金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很好，”因为剥离神位使得三位天帝的气息一下子萎靡下来，显然即便炎帝牺牲生命挡下了绝大部分攻击，但他们三个依然受伤严重。

“你们暂且稳定神位，然后便下届除妖吧，”颛顼的声音已经虚弱了不少，“虽然没有了神位，但我们至少还是天帝的修为，我们会在这里收集，修复破碎的神位，你们……下去吧。”

“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退出大殿，沙终于还是开口道，“你真的……要和那小家伙为敌吗？”“……如果有任何别的办法，我都不想走到这一步，”金的嘴脸勾起一抹苦笑，“但是……他的杀戮太重，若是放任不管……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迷失了心智，给天下带来巨大的灾祸……”“要不金你就别去了……”静还是有些担心金的心里状况，把视线投向江，江也是开口道：“金，别勉强自己，他毕竟跟你关系最亲近。”“没事儿江哥，不用担心，我肯定要去的，毕竟……四位天帝他杀一伤三，咱们四个一起都不一定有结果，要是我再不去就更没有希望了，”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落，“不用管我，让我……静静吧。”

“前辈，你决定了吗？”宇野一脸担忧地看着朝着溶洞深处走去的羽，问道，“这……这可是会死的。”“面对的如果是他，我根本不可能下决心使用那个阵法，那我就要用其他的办法，”羽的神色平静，他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这个选择，“四方天帝断然不可能再来送死，最大的可能就是把神位传给他们四个助他们成为新的天帝再来讨伐我，那样的话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一步突破。”“神位？”宇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舍得吗？”“没什么舍不得的，金他们来剿灭我必将是死伤惨重，而神位，从焕献祭生命助我修成九尾之后我就发现，似乎只要神位的上一任拥有者还活着，那么现任拥有者如果死亡，那么神位还是会回到上一任拥有者那里，毕竟金现在又再一次成为水神了。”

“我想干掉的只有那三个老家伙，但以他们老奸巨猾的性格……如果我不杀掉金他们四个，就绝对不可能再对上他们，”羽叹了口气，他深知金那倔脾气，他只能无奈的叹气，“面对他们四个，我如果只有火属性并不保险，毕竟相乘相侮的时间有限，不足以支撑到我击败金和江，所以增加土属性会有更大的保障……不用担心，火本就生土，老师又是土属性，他的内丹在我体内多年已经打好了基础，我的把我还是很大的。”“……万事小心。”宇野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羽，咬了咬嘴唇，最后只能嘱咐一句就离开了。

……

几乎整个神殿完全化为了废墟，却独独只有水神神殿没有半分的损毁，此时此刻，金呆呆的站在天台上，望着天空上缓缓运转的阵法，眼眶微微发红。他的心怎么可能不受任何影响，他要面对的，是他一手带大的小狐狸，是他今生最刻骨铭心的牵绊啊，他多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攥着栏杆的手因为力度而微微发白，泪水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好不容易分清了亲情和爱情，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爱情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现在更是到了你死我活不可调节的地步。

羽……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等宇野的气息渐渐远离，羽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了溶洞的石壁上，身体沿着石壁一点点下滑，最后颓然坐在了地上。他的脑海中全是金质问自己为什么连焕都不放过时的神情，震惊，愤怒，悲伤……还有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复杂而绝望的情绪。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羽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面颊落了下来。金，我喜欢你啊，真的很喜欢，为了你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我的选择真的对吗？为什么……伤你最深的人是我呢？只是一切都晚了，曾经的羽心里只有金，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对凡间硕果仅存的妖族负责，不能让人类一家独大。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能做的，只有一往无前。

金……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