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报道,2021年5月28日,著名历史学家、思想文化史家、翻译家,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思想文化研究所的何兆武先生,在京逝世。
何兆武先生祖籍湖南,1921年生于北京,今年恰是百岁。他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先后就读于土木、历史、哲学、外文系。1956年至1986年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员,1986年后任清华大学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
何兆武先生译著代表作,有罗素的《西方哲学史》、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帕斯卡尔《思想录》、康德的《历史理性批判文集》、柏克的《法国革命论》等。另外还著有《中国思想发展史》,是中国思想文化史领域的主要著作。
这几本书是学习西方哲学政治学的学生必读的书,因此我很早就知道何先生的大名。
2006年,何兆武推出口述史《上学记》,在文化界引起强烈反响。葛兆光教授称它“浓缩了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心灵史”,文史学者刘超评价称,“这部‘浓缩了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心灵史’的随笔,一经推出即受到多方瞩目,除了让人了解民国教育及一代学人的成长历程外,也让人们反思当下教育的种种困境。”
在读博的时候,舍友是一个专门研究学者的博士,那时候他就和何兆武先生过从甚密。有一次,他出版自己的著作,邀请出版社的编辑吃饭时,特地邀请何兆武先生一起,我也叨陪末座,借机当面向老先生请教。
2009年4月18日晚上,可能是学生会组织的活动,邀请了何先生给学生们开个座谈会。可能是那个学生主持人没有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问了一些莫名其妙又很尴尬的问题。
而何先生此时耳朵不太好,有些问题也没有听清楚,所以最后干脆成了他老人家一个人在讲台上絮絮叨叨回忆往事。
他谈到,一生最值得怀念的就是西南联大做学生的那七年了,那是他一生中最惬意的一段好时光,因为可以自由自在地读书。
主持人问他读书如何取得成就时,他就告诉大家,读书不要太功利;他就是觉得读书好玩,才认真读书。
我的另外一位朋友,以前曾和何先生有过书信来往。听说有这个座谈会之后,就让我带着参加了。
何先生居然还记得他。之后,就和这个朋友一起去何先生家里拜访。
何先生住在清华大学南面的一栋很旧的老宿舍楼里(忘记具体地点了)。按照资格,他是可以住到新宿舍楼的,只是他不愿挪地方,他跟我们讲,某某老先生,因为住了新房子,心情不舒畅,早早就没了。这个房子已经住了很多年,习惯了,就不折腾了。
何先生的书房不大,几组旧书橱更让房间显得狭窄,书橱里塞满了书。座椅、沙发都很陈旧。
那天聊了些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他很是健谈,很快就把我们朝圣的心情改变为闲聊。
之后因为专业的疏离,再也没有去打扰过何先生,今日听到何先生去世的消息,当日情景不由回现眼前。
最近好几位大师去世。这些大师们的名字,一直呆在书本上,所以大家甚至往往以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袁隆平先生例外,因为他一直活跃在科研一线,活跃在公众的视野中)。
只有当传出他们离世的消息,才惊觉,原来我们曾和这些牛人同处一个时代。
仅以此小文悼念何先生。
何先生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