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后天就要去报到了…”
百家双手揪着衣角，微微感到双颊有些发烫，声音中透着丝丝颤抖。百家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说这句话了，每次他都是这么的紧张，这次百家双腿都在打颤了，通知书上那个接近五位数的费用，似乎超过了之前的所有。
黑暗中只是看烟头猩红色的亮光，百家盯着烟头一点点向后推进，烟头猛地一亮，映出了爸爸还沁着汗珠的鼻尖，爸爸长出了一口气，迅速地摁灭了烟头。周围彻底的黑暗了，没有灯火，没有星光。周围的蛙声、蝉声叫成一片，偶尔夹杂几声狗吠……
“嗯，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爸静静地说道。
一丝风吹过，百家打了个冷颤，又是一阵静默。百家知道爸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无非是到全村各户家借，小时候，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去借；前几年，妈妈重病，去借；只到去年，母亲也去世了，欠的债一点都没还，还有谁肯借呢，百家叹息了一声。
“多少来着？”爸这时似乎很轻松地问道。
“八千，这两个月我跟着二伯在工地干活，挣了二千，还差六千。”我也似乎平静了许多，慢慢说道。
“我明儿凑凑，你先睡吧。”爸说道。
虽然是夏天，乡村的早晨还是微冷的，爸披上衣服，天刚麻麻亮就出去了。
“二嫂，那个，百家过两天就开学了，上大学，学费贵，那个……你这有没有余钱先借点……”爸稍微有点结巴的说道。
“老三啊，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刚给你大侄子说媒，送了一万八的礼金，哪还有啊！”二娘慌忙解释道。
“四千岁你莫要羞愧……”前面的口路传来李二爷熟悉的声音，李二爷刚从镇政府退休，闲来无事，每天早起，随便转转，哼着他最爱听的豫剧《收姜维》。
李二爷拐过路口看到爸爸，笑着说道：“谢老三啊，又借钱啊，百家要开学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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