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云清月淡世无忧》第五章:折柳依依意阑珊(上)

第四章:月凉帐暖春宵短

没睡多久,天就蒙蒙亮,无忧本就睡得浅,看着帐外一片清明,轻轻摇醒了张奎。无忧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准备回去找阿月,张奎只是坐着,看她收拾着,嘴边噙着笑意。收拾停当,无忧转头望着张奎,四目相对,脉脉情意如一湾春水,轻轻悄悄地在两人之间流淌开来。只是望着,仿若要将彼此望进心里,许是默契,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脉脉深情,不舍离去。

无忧起身准备出帐,正欲掀开帐帘,张奎半起身,一把拉住无忧的手,猛一带,无忧便跌进张奎那温暖的怀抱。无忧偏头迎上他的眼眸,那眼神似在询问,又像在玩味。张奎却只是笑得一脸无害,任她望着,也不说话。看着张奎那一脸无赖,无忧有些气恼,作势要起身,张奎又轻轻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看着无忧那有些生气的娇模样,张奎越发觉得眼前这女人娇俏可爱,果然男人都爱耍些小脾气的女人,更有味道,像只调皮的野猫。

“你到底要干嘛,张奎?把我困在这,也不说话,就是笑,准备把我急死啊。”无忧一脸娇嗔地说,脸上一本正经,却藏不住声音里那一派温柔。

“啊?不干嘛啊,就想看着你,不行啊?”张奎一如既往一脸痞痞地坏笑。

“哎,懒得管你,本小姐才没闲功夫跟你在这瞎耗,我走了,阿月还在等我呢。”说着就欲挣开张奎的怀抱。

“这就走了?”张奎猛地俯下身,贴在无忧耳畔,幽幽地吐出这句话,那滚烫的热气,裹挟着男人独有的魅惑,一并钻进无忧心里,烧得无忧面红耳热,呆呆地愣在原地。

好一阵无忧才缓过神,低着头,弱弱地说:“嗯,不然呢?”

看着无忧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张奎是又气又笑,笑着扶起无忧的头,然后满面春风地用手指了指自己那一抹薄唇。饶是再笨,无忧也能看懂张奎这一连串动作背后的深意。她有些害羞,只是忸怩地绞着手,张奎也不急,就那么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等着,等着那临别一吻。无忧终是鼓起勇气,直起身,吻上张奎的脸颊,蜻蜓点水,一触而逝,然后逃也似地奔出了张奎的帐篷。张奎摸着脸上那一抹香吻,意犹未尽地看着那慌乱出逃的女孩,想着:来日方长,请多指教。今日一别,坐等来日。

无忧回到自己的帐篷时,阿月都快收拾好了。

“你昨晚和他一起?”

“嗯,当时充电太晚了,就没有回来,怕打扰你。”

“切,别整这些虚的,不想回来,还硬拿我当借口嗦。”阿月一脸坏笑地望着无忧,就想套出点故事。

“哎呀,真没什么,你就别望着我了,赶快收拾吧,等会还要赶路呢。”无忧不愿多谈,自顾自地忙着收拾东西。

阿月看无忧这神色,心里已猜着七八分,也不再多问,继续收拾,没一会儿就全部收拾好了。

今天天气不错,清晨微风拂面,送来阵阵清凉,行走于乡间小道,让人顿感神清气爽。饶是天气微凉,无忧还是总感觉耳根一阵儿发热,仿佛那团暧昧的热气还萦绕耳际,不曾消减半分。无忧想起临别时张奎那幽幽的话语,透着慵懒的魅惑,瞬间便让人失却抵抗,甘愿陷进那该死的温柔。回味着这些话,无忧面红心跳,终是忍不住,还是对阿月谈起了这段风流韵事。

人总是渴望分享,朋友才显得何其重要,高兴了,想要有人分享快乐,难过了,想要有人分担痛苦。

“昨天,我和他一时兴起,就着月色,喝了点小酒。”

“啊?你们昨天还喝酒了,你没醉吧?”

“还好,开始有点醉,你也知道,我一向酒量不好,本来不想喝的,拗不过,就陪他喝了一点。”

“那你喝醉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怎么说呢,我们趁着酒劲,也算发生了点什么吧。”

“问题不大吧?你们也是可以啊,认识才一两天就共处一室,还趁着月色微凉,小酌一番,真是浪漫啊。”

“哎呀,阿月,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也没想到啊,本来以为只是充会儿电,谁知后来还会喝酒啊。”

“好吧,你不知道吗?人生最美便是意外,看来你们这意外甚是浪漫啊。”

“你这小妮子,叫你取笑我,叫你取笑我。”无忧作势便要打阿月,阿月见状,身子一闪,轻巧地躲开了,两人就这样在人群里欢快地打闹,你追我赶,好不热闹。闹了一会儿,无忧突然有些惆怅,“哎,你别说,都是这酒惹的祸,果然喝酒误事啊,特别是我这种酒量不行的人”。

“你也别这么说,无忧,虽说你们认识才一两天,但是你们郎有情,妾有意,来日方长,肯定会有好结果的。”阿月看着突然一脸怅然的无忧,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轻轻拢了拢她的肩。

“但愿吧,但愿一切都好,但愿他是个良人。”

春宵一度月色凉,一朝梦醒意怅惘。醉卧风月欢情长,怎料醒时费思量。

为了分散无忧的注意力,阿月说了一些学校的趣事,无忧也很配合地开怀大笑,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事,不是那么轻易就可抹去,不提,只是不想让朋友跟着难过。

今天路程没昨天远,再者她们两人走得很快,下午3点多,就到了目的地,此时到的人还不多,她们签了到,就在一旁等着,准备坐这里的返程大巴回长沙。终点站到处都是坐着休息的人,无忧休息了一会儿,闲着无聊,就到处转转,希望可以遇见张奎。她在周围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张奎,有些失落,想着他们应该还在赶路吧。本来想着再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但终是耐不过心里的思念,给他发了讯息。

“我到终点站了,你们到哪儿了?”

“我们也快了,大概还有20分钟路程,想我了?”

“才不是呢,人家只是好奇,你怎么还没到?”

“好吧,他们走得慢,我这不是要等他们嘛。”

“嗯,知道你走得快,是被队友拖累了,呵呵…”

“嗯,知道我厉害就行了,等着我吧,一会儿就到。”

“好,等你。”

无忧坐在树荫下,一直望着来的路,盼着张奎,阿月看着无忧这痴心一片,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坐在树荫下,和她一起耗着。烈日炎炎,不知等了多久,感觉耐心都要耗完了,张奎终于出现了。无忧老远就望见张奎,兴奋得像个孩子,一个劲朝他挥手,挥了一会儿,想到他身边还有朋友,这般热情,终归不好,也就压着一颗激情澎湃的心,重新坐下来,耐心等他走过来。走近了,张奎看着树荫下的无忧,很开心,径直到她面前,“你一直在这等我啊?”

看着眼前这个等了许久的人,无忧一时竟愣住了,只是呆呆望着,木然地点了点头。看着这呆愣愣的姑娘,张奎倏地就笑开了,摸了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就往房里带。终点签到站设在屋内大厅,比外面凉快多了。无忧任由张奎牵着,进屋签了到,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阿月和张奎的朋友都识相地走开了,为两人腾出二人世界。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并排坐着,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二人时光。或许这正应了一句话: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默默相对,也洋溢着幸福。张奎突然揽过无忧的肩膀,她就顺势靠在他肩头,这样简单的幸福,仿若一壶清茶,初品淡然无味,到后来却发现早已离不开。

“刚才和阿月一直在那儿等你,感觉等了好久,久到都以为你不会来了。”无忧轻轻地说,那声音低不可闻,好似一个人的喃喃自语。有些话,不敢启齿,只是萦绕唇边,害怕一旦脱口,便是步步皆输。

即使喃喃低语,张奎还是听见了,他揉了揉无忧那一头秀发,仿若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会不来?既然约定好了,就一定会如期而至。”

“嗯,我信你。”无忧说得很轻,像是从远方飘来,但透着坚定。信任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一旦相信,便是托付,托付一颗真心。

但愿每个承诺都会开花,每段良缘都会结果。

又沉默了一会儿,张奎突然问:“你的脚还好吧,还疼不?”

“还有点疼,不过你昨天揉了,好多了。回去修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回去多泡一下热水,脚会舒服很多。”

“知道了,你们是今天直接回武汉吗?”

“是的,等会就坐车直接去火车站。你呢?”

“我应该还要去我朋友寝室住一晚吧,明天再走。真遗憾,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

“是啊,他们想早点回去上课,所以走得急。”

“哦,好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哦。”

“嗯,你明天一个人也当心点哦。”

“好。”顿了好久,无忧才缓缓吐出一句话:“突然就要离开了,好舍不得。”

“是啊,才相识就要分开,不过没关系,我们都在武汉,我会去找你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等你。”

张奎记着无忧那句“我等你”,心里很踏实,仿佛一切都已水到渠成,只等来日情深。无忧反复回味着张奎那句“我会去找你”,这份承诺,就那么刻进她心里,从此埋下一味期念。两个人都明了彼此的情意,只差一句话,便可捅破一窗纱。

张奎给无忧讲了他们骑行途中的趣事,无忧正笑得前俯后仰,只见阿月急冲冲地跑过来。

“阿月,你跑这么急,干嘛啊?”

“无忧,你还是搞快点吧,车来了,再等一会儿就要走了,我先上车,占个位置,今天人多,怕赶不上车。”

“哦,好的,你先上车吧,我等会儿就过来。哦,对了,你记得快开车时,我还没到,你给我打个电话。”

“好,你自己抓紧吧,我先过去了。”

“好,谢谢了,妹子。”

阿月走后,无忧望了一眼张奎,幽幽地说:“奎哥,车来了,阿月去给我占位置了,我可能等会儿就要走了。没想到离别来得这么快,真是猝不及防啊。”

“嗯,是啊,等会儿我送你上车。”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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