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光怪陆离的事件盘旋在我脑中,我几次尝试睡眠又几次被拉回到现实中,点上一根烟思考着现实的非现实性。当我终于放弃睡眠的时候,却心情忽的轻松了起来。是啊,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拥有。即使现在我忽的消失,世界也是一样运转,街上照旧人来人往,雨依旧下风继续吹。对于生活中的人们来说,我的存在和我的消失没有什么分别。所以我竟然要在乎些什么,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呢。
欲望和尊严,在这个世界一样都不存在。
雨淅淅沥沥但是下个不停,天亮后,我办理了出院手续,路上拦不到出租车,所有的出租司机都急急忙忙的赶路,几次遇到空车灯亮着的车也一律拒载。然而我能说什么,这是司机们的自由。于是用手机软件打车,没有人接就一直不停加价,20 30 索性多加了一百块,瞬间被抢单了。所谓现实的运转规律不外如此。
年轻司机一路显得开心就会想要攀谈,然而我既非来旅游,又非来工作,总不能说我要去海底找人。同时对方的现实性生活,我也兴趣寥寥。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都听着电台里的脱口秀主持人抖机灵,又听着情感专家似的男人回答一通各式各样家庭问题的电话。
“听会音乐可以吗?”我问这个小伙子。
“啊!只有调频电台,我很少听音乐,那东西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情啊爱的,整天这些东西。”
“也有别的种类的音乐。”
“比如?”
“呃,随便吧换个什么音乐台吧。”我所付的费并非是买下这段路途,这段路途和其他任何路途是无论如何买不下来的,但我想我是部分买下了这段时间,有部分权利尽可能愉快的消磨时间。
司机不大情愿的扭动调频收音机,最终听到有钢琴声停了下来,那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在介绍海上钢琴师这部电影。两个人兴奋的介绍琴师斗琴的场面,和恋爱的那部分剧情。
然而这个故事在说什么,恐怕两人都不清不楚。很难清楚。斗争胜利或失败,恋爱在一起或不在一起。不外如此,然而两人大概只能理解这个,或以为听众大概只能理解这个。不管电视还是调频或者网络,都一致的低估大众的智商,或在塑造着这样的大众。对于庞大的社会组织来说,这是理想的形态,或许。
B仔的家是在椰林大道上,如其名字一样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椰子树,但即使不是什么椰林大道,海南也到处是椰子树。所以椰林大道也好彩虹大道也好,都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彩虹大道不会有彩虹。
按响门铃之后,探出头来的是一个小孩子,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我说我找B仔。男孩回头大叫B仔找你的。
“你是?”面前的B仔穿着宽松帆布短裤光着黑黝黝的上身,肌肉看起来很结实,有些迷惑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