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古诗词的爱好者,无人不知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魔白居易、诗豪刘禹锡、诗佛王维、诗鬼李贺等等。这些文采熠熠的大诗人,为中华古典诗歌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从唐朝再往前追溯,还有同样十分著名的诗人,比如曹操、屈原等等。但是,他们都不是有史可察的第一位伟大诗人。
众所周知,《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也是古代诗歌的源头。《诗经》记录了从西周到春秋时期,前后约500多年的300多首诗歌。其中绝大部分诗歌的作者已不可考。这部诗歌总集,是由孔子编订的。一开始叫做《诗》或《诗三百》。在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奉这部诗歌总集为儒家经典,始称《诗经》。
在孔子之前,《诗经》最早的采编者,相传为尹吉甫所作,但一直没有佐证。尹吉甫,尹,是因为他是尹国的国君。吉甫,是他的名字。姞(吉)姓,兮氏,名甲,字吉父。因此尹吉甫,又叫兮甲。他是周宣王时期的重要大臣,周幽王初期去世,比屈原还早约400年。
《诗经》当中,有一首《小雅·六月》,记录的是“吉甫”北伐蛮族玁狁取得胜利的事迹。玁狁,是当时周王朝北方的少数民族,类似于汉代的匈奴。当时他们南下,严重威胁西周的安全。因此,周宣王派吉甫领兵出征。“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此诗歌颂了吉甫指挥战争过程和取得的丰功伟绩,并得到了周宣王的重赏。诗中只提到了“吉甫”。根据唐代李贤所注解的《后汉书》等资料,“吉甫谓尹吉甫也”。由此可见,尹吉甫是一位能征惯战的将领,司马光称他为“周中兴之名将”。
而同时,《诗经》中也同样记载了当时的中山甫、申伯等大臣事迹的诗歌,《大雅·烝民》和《大雅·崧高》,据史料记载,都是尹吉甫所作。《大雅·烝民》原句就有:吉甫作诵,穆如清风。《文献通考》记载:尹吉甫作《崧高》之诗。另有大儒顾炎武的《日知录》:尹吉甫作《嵩高》之诗以赠申伯,《烝民》之诗以赠仲山甫,《韩奕》之诗以赠韩侯。
正考甫是春秋时宋国大夫,考证校订了《诗经》中的《商颂》。而根据史料,“吉甫作周颂,正考甫慕之而作商颂”。从这一记载来看,尹吉甫还作过《周颂》。《周颂》共31篇,是《诗经》中“颂”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可见,尹吉甫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大文学家,被后人称为“全德”之才,地位与周公、召公相媲美。
尽管史料对尹吉甫是《诗经》重要作者和采编者这一结论记载很多,但一直没有直接的物证出现。终于,在2010年,一位旅美华人在一个小型拍卖会上,慧眼识金,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盘子,黢黑如锅盖,上面刻着铭文。于是他将其买下带回国内。经众多权威专家鉴定,这个盘子就是失传已久、伪作叠出的传世之宝“兮甲盘”,又叫“兮伯盘”。
前面,我们提到过,尹吉甫本名就叫“兮甲”。这个兮甲盘上的铭文,刻录的正是尹吉甫北伐的事情,是尹吉甫为了纪念而命人所做的。“兮甲盘”据说在南宋时出土,清朝末年失传。如今重现天日,进一步印证了尹吉甫《诗经》作者的真实性,也进一步奠定了尹吉甫“诗祖”的历史地位。
不过,这样一位“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大贤人,却差点儿栽在女人的手里。尹吉甫的妻子去世了。他便娶了个小老婆,又生了个儿子。这个小老婆为了独享权利,便诋毁尹吉甫的大儿子伯奇。一天,这个小老婆对尹吉甫说,伯奇对她轻薄不轨。尹吉甫不信,认为伯奇是个孝子。这个小老婆就说,你要是不信,你去对面楼上等着,看看是不是这样。于是,尹吉甫就去了。这位小老婆就故意抓了一直毒蜂,缝在衣领上。等伯奇来了,便做出慌张的样子,让伯奇来驱赶毒蜂。尹吉甫在远处看见后,不明其故,大怒,从而把伯奇赶走了。
伯奇受冤,无处安身,生活于草野。一次,尹吉甫和周宣王经过,伯奇操琴而弹一曲《履霜操》,弹完以后,投江而死。周宣王听了以后说,这是“孝子之辞”啊。尹吉甫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十分惭愧,回家就把小老婆给射死了。尽管这件事情尹吉甫做得不周全,但也无损其“诗祖”的名号。这首《履霜操》很凄美,摘录如下,以供欣赏。
履朝霜兮采晨寒,
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
孤恩别离兮摧肺肝。
何辜皇天兮遭斯愆,
痛殁不同兮恩有偏,
谁说顾兮知我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