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确定某种植物作为本国的象征,很早从希腊就开始了,将油橄榄作为该国的国花,这个带有美丽、和平寓意的创意有些意思,于是提起油橄榄,便联想到这个地中海的文明古国。往后推崇国花就很多了,由郁金香想到荷兰,由樱花想到日本,由鸢尾花想到法国,由向日葵想到罗刹国,等等。
再后来有些国家又把某种有代表性的树木确立为国树,例如美国的橡树、芬兰的桦树、澳国的桉树、瑞典的白蜡、法国的梧桐,,,,还真是,由树木确实能联想起某个国家,像加拿大甚至把枫树叶子摁在了国旗上。
我国是不是觉得东施效颦有失上国体面,一直没咋理会民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虽有设立银杏为国树的呼声,但也没有了下文。国花就更扯了,有建议梅花,有力推牡丹,甚至于四季各设一花,更有在八十年代一口气评选出十大名花,我至今仍能一口气背诵得完,还有建议北牡南梅,一副要划江而治的架势。争议声热热闹闹,显然源于地域性喜好差异,什么牡丹富贵梅花坚韧云云。海峡对岸认可的国花就是梅花,邓丽君女士曾专门有一首歌吟唱:“梅花坚韧象征我们,巍巍的大中华”。而按我的认知,非杜鹃莫属,杜鹃花在本纬度无论高山还是低地,无论是野生还是种植,各色妖艳,随处可见,花期既长,培植也简单,既能盆景造型也能成片铺地,既高贵也亲民,堪称国花。
国家层面无有设置国树国花的意思,却不妨碍省市各地兴致勃勃的搞起来,比如成都省的银杏和芙蓉花、福州的榕树、香港的紫荆(红花羊蹄甲)、北京的菊花、天津的月季、广州的木棉、重庆的山茶、深圳的三角梅、西安的石榴、武汉的梅花(竟然不是樱花)、攀枝花的攀枝花(即木棉),呃算了,有点拗口了哈。
我居住的宜宾市也有,是不是官方正式确定的不晓得,是哪一年开始也懒得去考证。市树是油樟。叙州区保有的油樟树据说占到全国的七成,有点夸张,观音李场一带的浅丘地区香樟林漫山遍野,公路蜿蜒其间难望尽头,更是专门设立了一个樟海镇。油樟是经济林木,樟油产量也大,不过似乎以出卖初级产品为主,附加值并不高,油樟作为市树倒也说得过去。宜宾之肺翠屏山有百十株胸围巨大的樟树雄壮巍峨遮天蔽日,不知如何竟成功躲过了大炼钢铁,市区大街两旁近年的行道树、绿化树就有许多替换成了樟树,生长迅速,遮阴效果甚佳,比起灰巴拢怂的小叶榕好上不少,但我认为那些并不是油樟,而是猴樟,只不过既同科同属,倒是无伤大雅。
宜宾的市花是黄桷兰,没想到吧?别以为是三角梅哦。黄桷(jue)兰的名字普通话读出来有点异样,咱们是念作黄葛兰的,可能是叶片很像某树是叶子,故名。黄桷兰的正式名称叫白兰,原产爪哇,也许唐宋时引入大陆,受文人墨客喜爱:“熏风破晓壁莲台,花意犹低白玉颜”,杨万里叨念就是此花,后在南方大规模种植,其花香入肺腑,深邃绵长,闻之精神一振,的确是很舒服的味道。每到五六月花期的时候,总有花农在花瓣将开未开之际采摘了贩于闹市,或两三朵用白线系了,搁芭蕉叶上,遂有年轻或年长的女士们买了挂在胸前扣子上,不必低头即可嗅到沁人的芬芳,成为街景。据说赵场某农户因拥有一棵大龄白兰树而年入颇丰。
配图即是行道樟树,和我家窗外的黄桷兰,窜到五楼了兀自的蹭蹭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