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少数富裕贵族豪门主宰着共和国,高级行政长官和元老院的重要成员都出身豪门。权力垄断本身并不会让国家崩溃,但精英统治集团统治共和国完全是为了自己利益,集团内部瓜分官职和利益,让这个国家充满了腐败的气息。
凯撒的出现,让专治的精英统治出现了危机,他阻止罗马总督们滥用权力,站在平民一边。前49年,凯撒陷入了困局,他的对手只给他两个选项——退出政坛或者反叛。
凯撒为了荣誉和个人地位而战,一个重要对手就是加图。
倔强的少年。公元前95年,小加图出生于罗马。年幼父母双亡,由舅舅马尔库斯·李维·德鲁苏斯抚养。
马西人首领昆图斯·波佩迪乌斯·西罗牵扯到罗马议事广场一件有争议的事情里。他来拜访朋友马尔库斯·李维,与房子里的孩子们见了面。在游戏气氛里,昆图斯让孩子们支持他,除了加图,所有孩子都点头微笑。西罗请他回答,但没有回应。西罗捉住加图的脚,将他倒吊在窗外,加图依然一言不发。
罗马的独裁者苏拉喜欢与加图谈话,加图公开违抗其意见也要召见这名少年。内战激烈之时,罗马贵族被从苏拉别墅中带出去处死,14岁的加图问老师为何无人杀死独裁者。撒尔佩东回答:“孩子,他们怕他胜于恨他。”加图回答:“给我一把剑,让我将国家从奴役之下解放出来。”
撒尔佩东意识到这孩子的不同,他有坚定的共和信仰。
反对专治腐败。成年后,加图搬出了他舅舅家开始学习斯多葛学派哲学和政治。他经常让自己接受艰苦的训练,穿着最少的衣服忍受寒冷和大雨。只食用身体所需的食物,饮用市场上最便宜的酒。
他拥有的财产完全能够让他生活非常舒适,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哲学的原因。他长时间生活于公众关注之外。很少在公众场合出现,当他出现在论坛上时,他的演讲和修辞学技能得到了最高的称赞。
加图不受贿、诚实、厌恶当时普遍的政治腐败,在元老院逐渐建立起坚韧和固执的名声。
恺撒、庞培和克拉苏同盟在公元前54年破裂,加图当选为法务官。这个时期政治动荡,帕布里乌斯·克劳狄乌斯这样的煽动者,试图以贿赂和暴力来争取民众。
加图极力对抗这些人。前52年,加图竞选最高执政官失败。贿选和造假猖獗,他却严格地诚实竞选,败给了苟且良知的对手。
加图异常冷静地接受了失败,拒绝再次参加竞选。
成为凯撒敌人。前49年,加图要求元老院解除恺撒地方长官职权,作为公民、不受法律豁免权返回罗马。此前,庞培驳回命令恺撒返回罗马的提请,后来注意到恺撒广泛使用贿赂,支持政治暴力。在庞培默许下,加图促使终结恺撒地方总督职权的决议顺利通过。
恺撒多次尝试谈判,甚至退让至放弃一切、只保留他的一个行省和军团。庞培表示满意,但加图和最高执政官兰图努斯拒绝让步。恺撒将在回到罗马受审判,或自愿流放、退出政坛之间二选其一。
恺撒扔下骰子,他带领第十三军团越过了卢比孔河,从元老院夺取了权力,被正式宣布为国家公敌。他追击庞培领导的元老院一派,庞培弃城而走,到希腊去募集军队,随从中有加图。
庞培军队开始在都拉基乌姆重创恺撒,却在法撒卢战役中被最终击败。加图和梅特卢斯·斯基比奥没有服输,逃到了阿非利加行省,在乌提卡继续抵抗。恺撒立克里奥佩特拉七世为埃及女王,继续追击加图和斯基比奥。
公元前46年2月,占了数量优势的恺撒军团在塔普苏斯地峡战役中击败了斯基比奥的军队。恺撒一反其宽赦战略,没有接受斯基比奥部队的投降,将他们全部屠杀。
阿非利加战役期间,加图负责驻守乌提卡城,大军溃败时候他不在场。败兵带来了凯撒即将杀到的消息。加图与城内罗马人会商,认识到只有三个选择:逃跑、投降或者自杀。
不要宽恕的死亡。内战以后,加图就不再剃须和理发。法萨卢斯战役之后,他拒绝惯常的方式侧卧用餐,而是坐下吃饭。
加图很清楚,共和国没救了。他为西庇阿的残兵败将准备了撤离的船只,自己却不肯走。那不是加图的作风。晚上,他坐着用餐,没有流露一点儿慌乱的神色。他喝着葡萄酒,谈的是哲学。加图特别强调,只有善良的才可能是真正自由的。
一位客人引经据典地反对他的论点,令加图很不愉快,连他的话都不肯听完。这是他稍显不安的唯一证据。看到大家沉默不语,他马上转移了话题。加图不想让人看出他的情绪。
晚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注意到儿子和仆人拿走了他的剑,要求他们把剑拿回来,随后就去读书了。
加图一生都努力专研哲学。他的父亲老加图一直过着简朴生活,追寻美德,视美德高于一切。与凯撒奢侈的行为方式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都在政治生涯早期赢得了广泛名誉。
但是,加图憎恨凯撒,既恨这个人,也恨他的政治立场。虽然有人认定凯撒将赦免他。
他读的书是柏拉图的《裴多篇》,书讨论的是灵魂不朽。
夜晚,他放下书卷,拿起剑,刺向自己的腹部。听到声响,他的儿子和奴隶冲了进来,传来一名医生,清洗了加图伤口,并包扎起来,等其他人离开之后,这个四十八岁的男子便撕开了缝伤口的线,开始掏出自己的内脏。其他人来不及控制住他,他很快便咽气了。
死去也是你的敌人。如同对庞培,看着这个与自己长期为敌的人躺在那里,恺撒心情复杂。在海边举行的葬礼上,他致了悼词:“我嫉妒你已死去,如你嫉妒我有饶恕你的机会一样。”
恺撒不喜欢加图自我设计的壮丽结局。作为炽烈自由信念的代表,没有谁比加图更有资格。如果饶恕他,那将毁掉他对共和国理想绝不妥协的坚定立场,英雄主义最终确证了他的信仰。
死后的加图依然是恺撒最顽强的敌人,他始终在凯撒思想中。暗杀人员一共砍中凯撒23刀,凯撒死前用披风盖住身体,倒在老对手庞培的立像前,致命的刀口和加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