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听人说世上最毒的有四样:女人心,口中舌,文人笔和世人眼。那个时候不懂,后来慢慢长大一些才懂得了这话的意味,女人心暂且不论,下面我们通过一段千古公案来体会巧簧之舌,文人之笔以及可畏之人言。
若提到“淫妇”一词,在去年马金莲曝光前,恐怕大多数人想到的会是潘金莲,缘何,因为《水浒传》和《金瓶梅》这两本古典小说巨大的影响力,以至于数百年来潘金莲被打上了“千古第一淫妇”的标签,成了人们口中淫娃荡妇的代名词。
前几年为武大郎与潘金莲翻案正名的言论一时甚嚣尘上,据一个拿着武氏家谱的人和一众为其提供佐证的专家称,武大郎原名武植,并不是走街串巷卖烧饼的“三寸钉、枯树皮”,而是明代永乐年间聪颖好学,清正廉明,牧守一方的阳谷县令。
而潘金莲既不是什么潘裁缝的女儿,也不是张员外的婢女,而是贝州潘知府的千金小姐,素来贤淑,知书达理,对武大郎更是一心一意,两人举案齐眉,养育了四个子女。
有1946年河北清河县武家那村挖掘出的明代武植之墓的碑文为凭:
“武公讳植,字田岭,童时谓大郎,暮年尊曰四老,公之夫人潘氏,名门淑媛。公先祖居晋阳郡,系殷武丁后裔,后徙清河县孔宋庄定居。公幼年殁父,与母相依,衣食难济。少时聪敏,崇文尚武,尤喜诗书;中年举进士,官拜七品,兴利除弊,清廉公明,乡民聚万民伞敬之。然悠悠岁月,历历沧桑,名节无端诋毁,古墓横遭毁劫,令良士贤妇饮恨九泉,痛惜武公,以示后人,是为铭记焉。”
此外,武氏族人宣称:武大郎和潘金莲之所以被“毁容”要归咎于一个人一本书,原来武植有个叫黄堂的同窗好友,家里发生火灾去找武植求助,武植给他接了风后就一直忙于政务,没有顾得上他的事情。黄堂以为武植不想帮自己,一怒之下到处宣扬武植的坏话。
正好当地有个被武植整治过的小混混西门庆,两人一拍即合,编纂的潘氏红杏出墙的绯闻大戏一时间人尽皆知,让武大郎和潘金莲成为了焦点人物。后来黄堂回到家才发现武植早已帮他家盖好了新房子,虽然后悔莫及,但覆水难收,三人成虎,最后被当时的娱记施耐庵大才子写进了《水浒传》里面,钉在了耻辱柱上,成了家喻户晓的丑闻。
后来施耐庵的直系后人施胜辰迫于舆论压力,专程来到清河县武植祠,代表先人向武氏后人表达歉意,为武植和潘金莲造像,并写下道歉诗:
“杜撰水浒施耐庵,武潘无端蒙沉冤。施家文章施家画,贬褒迄今数百年。累世因缘今终报,正容重塑展人间。武氏祠堂断公案,施姓欠账施姓还。”
针对这一历史公案,两种争论,我想如果说潘金莲是淫妇,那么也只是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和历史人物并不能混为一谈,更何况专家们和武氏后人提供的佐证中人物生卒年份有很大漏洞,翻案中说武植和潘金莲是明代人,但施耐庵主要生活在元末,时间上对不上,此外《水浒》成书于元末,书中也并没有提到武植一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为历史人物翻案似乎成了一种潮流,原来的反派高大上起来,正派又被各种黑化,潘金莲以前是“第一淫妇”,现在似乎又成了性自由性解放者的先驱代表,这种妖魔化到神化的无敌逆转是否太过直接粗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了解历史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知道过去,把握未来。
管好自己的嘴,拿稳手中的笔,既不装“神”,也不弄“鬼”,挖掘事实真相,还原历史人物的血肉筋骨才能对我们,对读者真正地有所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