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今天翻知乎有一个话题:思念的极致是什么感觉。看到一句话:你看啊,这整个星空都是我的。我的心忽然悸动了一下,一个瘦瘦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他叫阿智。
-----------写给阿智--------------
阿智是我的邻居,他真名叫张晨阳,因为小时候他比我聪明很多,我就叫他阿智。阿智他爸喜欢喝酒,是村里出了名的混子,一喝酒就耍酒疯,总是见人就打。阿智妈,每次都是把阿智关在屋里,不让阿智爸进去,阿智从小就很懂事,他经常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带着妈离开村子。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总觉得阿智很早熟,知道很多我现在都不懂的道理。阿智家因为阿智爸不好好挣钱,家里一直比较紧张,每次都会到我家来蹭着看电视。我不在他妈就会抱着他坐在房檐下看星星,每到阿智生日,阿智妈就会带着阿智数星星,“我们阿智今年八岁了,这八颗星星以后就是我们阿智的了”
每一次,阿智跟我讲星星属于他,我都会嘲笑,阿智,这星星怎么能是你的呢........
阿智妈也不是什么文化人,只会纳布鞋,然后拿到镇上去卖,一双鞋子得纳好几天,阿智没学期开学都会穿新纳的布鞋,那时候我也开始穿球鞋,阿智说,布鞋才好看呢,但是我从阿智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小学过后,我就去我们县城上学了,之后也跟阿智断了联系,有一年我都上了大学,忽然听舅妈说起了阿智,考高中那年,考到我们县城的重点高中,可是入学费就得8k,阿智爸是指望不上,去城里打工,偷人家家里的灯具,被抓了好几次,不从家里拿钱已经很谢天谢地了。阿智妈呢,就是纳布鞋,一双一双纳,可能是因为纳得久太累了,睡了过去,家里就阿智和母亲两个人,听说第二天,因为煤气中毒,阿智妈再也没有醒过来,阿智虽然被救了,可是也变成了傻子。阿智爸,每天一遍喝酒,一边耍酒疯,骂骂咧咧说自己祖上造孽,讨了阿智妈,自己想死还拉上孩子,修先人了。
从那以后,阿智成了傻子,每天穿着一双破布鞋,天天晚上数星星,有星星了数,没有星星了也数。村里人问阿智数什么?阿智说,这是妈给我的星星,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众人一笑,阿智也笑,笑完了继续数。我听完心里有点酸酸的,不知道阿智怎么样了?
前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因为下着雪,车不进村,我就徒步王家里走,走到村口,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我急忙走进,是,,,是阿智!大雪天穿了件发黄的棉袄,脚上没有穿袜子,一只脚鞋上破了洞,一只后跟已经磨平了,这是阿智妈给阿智纳得布鞋,大冷天我看到阿智露出来的脚指头已经冻得发青。我赶忙跑过去:“阿智?”
阿智不说话,只是傻笑。我的心里一紧,我想上去抱抱他,阿智有点躲闪,我就这样愣在原地,我就这样看着他,眼角越来越湿润,忽然阿智大喊,星星,是星星。我顺着他看的地方看过去,并没有看到星星......
我不知道思念是什么形状啊?我脑海直到现在一直回荡着阿智的那句话:“整个星空都是我的”
也许吧,阿智,整个星空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