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到来,总是让我和黄澄雀跃的像个兔子,积蓄了一学期的金钱和精力终于是有了时间可以得到施展。“去三亚吧,走了那么多地方,独独对海边还是情有独钟。”
黄澄和我,是闺蜜也是旅伴,她说完后,我们就立即下了计划。令人头疼的期末被满满充斥着“机票价格、旅馆环境、景点评价”这些毫无与学习相关的字眼。似乎每一个旅行前的人都对未来要去的地方充满着期待和渴望,可是真的到达的时候,好像却不那么的欢欣激动了。
一直都觉得,飞行是一项高成本高花费的受罪,可是要迫切而匆忙地到远方去,也别无法。因为两个人的积蓄并不多,无非就是往年长辈们给的压岁钱和生活里节省下来的些零碎,所以只好订了凌晨一点的飞机票。
“凌晨一点?”
“在哪住?”
“住酒店太贵,时间不合适,机场过夜吧!”
“好。”
和黄澄一起出门旅游过很多次,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坐的汽车和火车,偶尔的飞机也是白天,这是第一次,在黑夜里飞行。人总是爱去挑战,去尝试很多新鲜的事物,感觉这是件刺激而让人觉得兴奋的事。母亲总是很不放心的,但是几次劝说未果之后,便也就随我的愿了。我从重庆回到成都,在家休息了几天收拾好行装就去往了机场。因为是凌晨的飞机,公交车又不在那个时候运行,只好早早地就去机场坐着。
百无聊赖,走过来走过去十多遍,心里苦恼着时间怎么就是消磨不掉呢。到了晚上九十点过,机场任仍然是灯火辉煌,匆忙的旅人们来来往往,机场的星巴克和满记甜品店里的每个座位上都有在玩着手机看着书的人。如果要在世界上找出来一个一整天都热闹的地方,那它应该叫机场吧。终于熬到了12点钟,通过安检在候机厅找了个位子坐下,已经是凌晨了。
偌大的地方只有零星的少许人,几个在手机加油站旁边守着充电,有些则是被困倦席卷,眼皮也熬不住夜晚的诱惑,东倒西歪地在椅子上睡着,睡姿奇特,白天的淑女和绅士们,都脱去了伪装,尽量舒展着最舒服的姿势。机场安静得只有匆忙疲惫的脚步声,坐在椅子上,自己突然变得惶恐起来,可能是夜晚的时候人总是爱遐想,想着会不会就此随着这趟飞机消失,又或者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会不会害怕到不知所措,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包裹着,努力地想要睡觉,却又害怕醒来时身边的行李都失踪。上了飞机之后,后座坐着一个健谈的老乡,就在他熟悉的乡音中安稳的睡着了,至于他们一直谈了什么,又为什么在梦中好像听到了他们愉快的笑声,我都不知道了。2个小时的飞行很平稳,也没有像我之前担心的一样,我平稳的被飞行员送回了亲切的地面。
刚走出机舱,海南潮湿而温热的空气像波浪一样迎面涌来,讨厌空调的我在这样湿润的空气里却是像得到了解放。机场旁边高高的椰子树耸立着,刚下过雨,地面也是湿湿的,虽然已经是凌晨2点,凤凰机场还仍旧灯火通明,迎接着每一个来客。看着远处的黄澄向我招手时,心里面突然冒出一股不知道来由的暖意,眼眶悄悄红着。
“好久不见。”
“恩,在北京还好吗?生活怎么样?”
“挺不错的,我们找个地方坐着吧。”
“听说机场只有出站口允许过夜。”
提着笨重的行李,按着指示牌一步一步走着,到来出站口,却是坐满了人,或者是,躺满了人。椅子上的用脚踩着行李,安稳地睡着,地上,人们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有毯子的就拿毯子垫着,没有的,就用废报纸垫着。看了好久,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属于我们的可以落脚的位置坐着,大概是行程疲倦,我们没有说话,默默地注视着身边的一切,感觉,这就是世间百态吧。看到了人们在夜间最困倦的样子,脱掉的鞋子和外套,敞露在外面的袜子,随意扣在脸上的眼罩和口罩,凌乱的头发,浓浓的黑眼圈和深深的眼袋。有夫妻在地上相拥而眠,有情侣相互靠坐着一起看电视剧,有妈妈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睡觉,也有人警醒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每个人都俨然不是白天的样子,在极度的困倦和无处可去的窘境下,再也没有心思去顾虑别人的眼光,那个时候,放在第一位的,终于成为了自己的舒适,肆无忌惮的,显露出最真实而原始的状态。这是不是,就是他乡的意义。而对于我和黄澄来说,这是不是,就是远方的意义。
我和她一直企图通过旅行,通过离家,来寻找某些藏在内心里的渴望,大概是生来性子野,又或者是,一直都想要去找到那个,真正的我们。愉悦后的疲倦,和一路下来我们所见到的发生的,能让人的大脑停下来那些不断转动的英文字母,运算符号,去想想,我们活着的生命的意义,以及那些,想要追寻的。
“恩,那我们明天就开始正式的出发吧。”
“好啊,到海边去。”
“恩,已经在这里了。”
“是的,离家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