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观影44】——《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这部接近四小时的电影没有足够的耐心是看不完的,随便看看影评或故事介绍,也就知道个大概了,我竟然看完了。捧着手机,艰难地看了一个晚上。

之所以说艰难,有两个原因:一是本片节奏很慢很慢,很多故事情节,就像现实过日子,一会这个人出了这个事情,一会那个人出了那个事情,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们都又苦又闷又压抑,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不公平的事情,叫人愤怒。二是暗镜头特别多,手机屏幕调成夜间模式,出现特别暗的镜头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到,几乎就是黑屏,然后黑屏里是一个熬夜中老年妇女浮肿的脸和炯炯发光的眼睛。

怪只怪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变得精神,也该归功于白天睡精神了,要么晚上也没耐心看完这部影片。

没想到,当时台湾社会环境这么差,普通百姓的生活是这个样子。虽然现在台湾社会环境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至少大部分人的生活还是安稳富足的吧。

片中很多人与事都超出了我的想象。比如小明,她的早熟超出了年龄,性格是不是天生的不清楚,但现实足以把她塑造成那样的人,这是一定的。其实早熟的不仅是她一人,片中的少年都是早熟的。本该在校园里好好学习的他们,莫名其妙地、身不由己地卷入社会帮派之争中。

张震,片中直接用真实姓名,片中他父亲的扮演者张国柱也是他亲父亲,用的也是真实姓名,连角色的姓名都懒得重新取一个了哈,他就是一步一步地从好学生走向不良少年,最终成为杀手的。本来是个好好学生,一个单纯的人,可是,就算他不惹人家,也会被人家惹上。那样的大环境让人无可逃遁,无处藏身,太可怕了。

在那样的社会里,一个如张家这样的七口之家,他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生命有什么意义吗?以前一对夫妻一堆孩子,少则三四个,多则五六个,甚至十几个的都有。在六七十年代,大陆的家庭情况大致也差不多。生下一堆小孩的家庭,发现这个社会根本不适合生存。

当时台湾的社会帮派问题也很突出,这些帮派各自占据一个地盘,本来相安无事,但是只要有利益冲突,各种利益,包括争女性——女性常常变相成为男性争夺的物品,就要打要杀的。《斗鱼》里的帮派也是这样,这样的社会真让人受不了。

人类社会黑暗的一面其实永远存在,这是我最大的悲观的点,这也使我对人类社会彻底绝望。虽然人类社会有美好的一面,人类依然生生不息,但这不足以阻止我选择自我灭亡,选择生命在我这里永恒终止。

这部影片太真实了,几乎感觉不到是一部影片,以为是一部生活纪录片。影片拍摄的时候,张震才14、5岁,这也是他的第一次表演,但完全感觉不到他表演的成分,故事发展的慢节奏使他的表演呈现得更加真实。

那个年代的台湾学校的男生校服挺丑的,《斗鱼》里的也是。浅旧的军绿色,把那些青春少年穿得老成阴郁,毫无活力。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们是牢犯。

8、90年代的我,其实也是像片中的张震一样,活得阴郁压抑,每天闷闷不乐、忧心忡忡的。整个青春期都在经历着一家子人的各种状况,计划生育政策对父母和家庭的影响,以致父亲因此丢掉所谓的铁饭碗,之后母亲生大病到大妹因病去世,学费医药费吃饭问题,哥哥高考落榜务工后染上赌博恶习,弟弟不生性跟人打架被抓去派出所,自己的学业与前途等等一系列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经历深刻地影响着我,直到现在。

看电影会代入自己,是对影片有感同身受的地方。虽然时代已经走远,记忆却不会消失。当不再参与到现世里时,也许就得依靠这些影片不断去唤醒记忆,以此感知自己还活着。这种活着的奇异的地方在于,既不是活在过去,也不是活在现在,当然也不是活在未来,也许是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隐蔽的异想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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