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也许每个男子全都有过两个女人,圣洁的妻和热烈的情妇。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之前听陈奕迅的红玫瑰,因浅薄的人生阅历,只对“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引起强烈共鸣,读完整本书,似乎亲历了这段故事,此时每句歌词都能随着旋律再次把我带进振保的生命里。
振保是一个俗人,但他不是贪财好色的俗,是在特定环境表现出来的让人感觉多情的俗。
那个巴黎的女人,是那栈里被软禁的第一抹红,而那只迟慢地弹出赞美诗调子的手,便是引向软禁那抹红的借口。不知是乱梦颤抖或是无聊可笑,尽管羞耻,振保也无法忍受地走向那弹钢琴的那个人,而这并不能把它看做是下等地方的乡土气息应有的行为。因此,振保下定决心要做自己的主人,创造“对”的世界。
生命里的红玫瑰再次出现,在别人的眼里,这朵玫瑰是众多玫瑰中极为平常的一朵,没有比别的玫瑰盛放,亦没有比别的玫瑰纤细。但在振保眼中,这朵玫瑰是可以在微风白雾的轻飘谈话中可为他从衣服里蹦出年轻身子的爱人。用力拥抱后吐露心声的离别不痛,但痒,以至于振保在之后的感情生活中,时不时需要用力的挠,以抚慰这强烈的感受。
振保与王娇蕊的牵绊就像她互相缠绕的头发, 初次见面他就想偷偷把这份牵绊塞进裤袋里,但这个举动像他与她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举动一样可笑。一向要什么有什么的被惯坏了娇蕊,遇见了一个略具抵抗力的振保,便觉得他是值得思念的,而婴儿的头脑和成熟妇人美亦是对振保是最具诱惑的联合。有夫之妇爱上年轻小伙儿,与有夫之妇攀上理不清的关系,自古以来都无人歌颂这种形式的爱情,何况还是自己朋友的夫人,结局必然会像那团发尾发黄的头发,尽管被拾起过,但最终会被抛入痰盂。 尽管两人再次相遇,眼色里仍有柔情,但也仅剩旁人的一声“老了,老得多了”。
振保的白玫瑰,结婚八年,空洞白净。但自己的白玫瑰或许有一天也可能变成别人的红玫瑰。这一天真的出现了,烟鹂的故作镇定无法掩饰她被人触碰过身体的紧张神情,振保知道实情后那种胀闷的空虚使得忘记了当年在野外的车上,那个举止光明磊落的自己,于是放纵的更加心安理得。
爱情和世俗之间的界限有时很明确有时又很模糊,有人明了有人迷失,明了者可以瑟瑟调和相敬如宾,迷失者鸡飞蛋打郁郁不得志。振保明了时,烟鹂迷失,振保迷失时,烟鹂明了,但最终他们都已明了。
红玫瑰也好,白玫瑰也罢,都和振保一样,是多情的俗人,爱过便会在心中留下了神圣一角,而那些爱,都像振保放着两个爱人,始终会一而二二而一,再度想起这些爱亦不痒不痛,不再需要将这些爱握在手中,亦不怕这些爱流失于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