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夏日练刀
“小兔崽子,快点起床练刀。”被子瞬间被拉走。
“我去你大爷的,晚点吃饭不行吗?”我握着拳头对着道长大吼。
也不知道老浪子怎么想的,规定每早必须挥刀1000下,否则就没得饭吃,并不是不给,而是还没做,毕竟,我才是做饭的那位呀。
老浪子是货真价实的假道士,第一次来这里上厕所时,遇到的便是道长王也,真道长王也倒是每天诵经打坐,抄写经文,努力修行,希望有朝一日,白云观可以名冠天下,香客络绎不绝,而不是像现在,大半个月才有一两个怀春的少女,跑过来测八字。
之前,师父和王道长轮流做饭,现在倒好,自从我一不小心做了一顿饭,两位大男人一不小心发现还挺好吃的,至少比他们做得好吃多了。很不幸,做饭便是我的份内事了。师父还美其名曰——独立训练,就像每次有事找他,他总说的那句——你要独立,我真好想说——独立你大爷!
只不过当时的我还没有如今的油嘴滑舌,可是,跟着老浪子和王道长一年多之后,我也变得油腔滑调了,毕竟,他们一个真浪子一个真闷骚呀。
更不幸的是,每早挥刀1000下的规定,导致王也道长变成了“叫床人”。从此,雷打不动,每天清晨拉走他被子,催他起来练刀。毕竟,他是真被饿怕了呀。因为刚开始时,我一上午才能挥刀1000下,还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曾经整天之乎者也的我哪儿受过这种罪呀。结果导致一观三口,整整几个月都没早饭吃。
那个混不吝的老浪子大门一锁,笑嘻嘻地守在厨房门口,真不给吃呀。
再说王道长起的也早呀,每日五点钟,东方刚亮,清脆的梆子声便打破了白云观的宁静,然后云板一敲,王也道长的诵经声便响了起来。一炷香后,如果我还没起床,便会遭受他的百般骚扰,直到彻底清醒。
刚开始时,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这俩完全不搭边的人,可以凑在一起搞个白云观。后来,才知道师父建白云阁建了一半没钱了,恰巧王道长云游至此,看中了这片风水宝地,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就给全部建好了。
只不过白云阁从此变成了白云观,大厅里也供起来了太上老君和老子。
师父很讨厌有人拜访,可是,这是座道观,要不是看在每月有政府的香火钱,以及众多女眷前来算卦,师父早就关起门来读书练剑了。
你可能觉得奇怪,我师父是剑客,而我居然练刀。我也问过这位不靠谱的师父,老浪子一挠头说:“练剑是为了耍帅,练刀才是杀人的。”
“我也要耍帅呀。”我咧着嘴大声抗议。
“帅有个屁用,命才重要,先保住你的命吧,人多的时候,还是刀最顺手。”
“998,999,1000,煞!”立即把剑扔到了地上,我也躺在了地上,大汗淋漓。
“小浪子,你这都练了快两年了,还是不行呀。”王也也就在我面前才会如此轻佻,在师父面前就不怎么说话了。
“闭嘴,这种鬼天气,你打坐都流汗吧?”
“我才不像你,因为我心静自然凉呀。”
“草,还不是因为你瘦!”
“道门子弟,不可以说粗口,只能说——你妹。”
“我去你妹的。”
“我没有妹妹,咱们还是做饭吃吧。”
“做饭做饭,跟你斗嘴没劲,斗不过还嘴硬,打肿脸充胖子的瘦子。”
他嘿嘿一笑说:“别小看道士,每个道士都是有两把刷子的,比如我师父占星相术,未卜先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把桃木剑耍得更是出神入化,人称刘大仙。”
“我要是信你,我就是老王八,还大仙,一听就是个骗人钱的算卦瞎子货色。”
王也听到此,有些恍惚,竟没有接话。
我以为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就赶紧打哈哈说:“话说道长,你的那把桃木剑品相也不错哦,还挺重的,借我耍耍呗。”
“我去你妹的,你竟敢偷偷耍我的剑!”
“啊啊啊,道长咱是出家人,要淡定呀。”
“淡定你妹,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
“啊啊啊,道士发疯杀人啦。”我边跑边喊。
啪的一声,我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老浪子恶狠狠瞪着我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刀不离身,刀不离身!”
我看着自己屁股上的大脚印,一语不发。道长收起表情,一副神仙作壁上观的模样,也一语不发。
“捡起来!”
我默默地爬起来,拎起刀,黑着脸看着他。
老浪子哈哈一笑说:“怎么,不服气,那就拎起你的刀,砍我呀。”
“啊啊啊。”我大叫着冲了过去。
又是啪啪啪三声,我趴在地上,身上多了三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