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2018,十年过去了,但是十年前的今天依旧清晰的存在回忆的记事本里。
还记得十年前的6.6号晚上睡不踏实,精神有些紧张,脑瓜清醒,闭上眼睛睡不着,数绵羊也没用。索性由它去了,睡不着就睡不着,闭目养养神也是好的。
考试前几天,数学老师说了很多鼓励我们的话,大部分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最后说“在你们这个年纪,一两晚上睡不好不会影响考试发挥的,所以紧张睡不着也没事,调整好心态就行。”
也许对其他同学来说这番话没什么,可我却一直记得并在那两天不断用这段话安慰睡不好的自己。我是个特别容易紧张的人,凡是大考试基本没睡好过。中考两晚上包括考完试后的几天怎么睡都睡不着,一直想着考试没做出来的题,陷在懊恼里无法自拔。
也许是自我安慰有效果,也许经历过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后麻木了,高考那两天倒没有特别紧张,第一天考完也没怎么回想哪里做的不对(没去想考不好要怎么办,只是不断告诉自己尽力就行)。
08年的高考和其他时候不太一样,那一年汶川地震,学校休课放假,外面人心惶惶。即便复习很忙也会每天买份报纸(1块钱一份)看看震区的情况,电视屏幕也都是黑白色,所有频道播的都是震区新闻。谁都不知道余震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大家不敢睡在家里,有顶的地方都不安全。操场、马路边睡满了人。我和老妈拿着凉席、抱着被子大晚上找空旷的地方睡觉。建筑物底下不能待,大树底下也不能待,最后在马路边睡了两晚上。
考试前一天去看考场,发现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考场分布图而是地震逃跑路线图。当时就想,如果考试的时候地震了,那写过的答案还算数吗。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纯属多余,考试期间什么都没发生。
高考那几天赶上家里收麦子,老爸说不急,送你考完试收也不迟。后来听老爸说,他在考场外面碰到个老乡,也是送孩子高考的,两人聊天,对方说:“麦子不收也就亏一年,孩子高考那是一辈子的事,无论如何都得看着。”
考试的考场不在我读书的学校,离我住的地也挺远。幸好老妈有个本家姐姐住在考场附近,于是那两天我就住在大姨家,老爸住在我住的地儿,早上一大早坐公车过来送我去考场。
从初中开始就在外面读书,习惯了一个人。老爸考试送我,考完试出来他在校门口等我,虽然等的家长很多,但总觉得怪怪的,就跟他说:“不用来接我,考完我自己就回去了。”
可能是怕我有压力,之后的几场考试他没在校门口等我,而是在半路碰到他。后来听他说其实他一直等着,听到广播说考试结束了,别的家长都往里走,他却往回走。
考试第二天,大姨说我爸打电话说有事回家了她送我去考场,嘴里说好,心里还是有点小伤心。谁知吃完早饭准备出发的时候老爸赶来了,不知道他办好事没,也不知道他几点出发过来的,只知道家里到这儿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
如果问我做的最认真的事是什么,那肯定是高考涂答题卡的时候,题号答案对好才下笔,生怕错位了前功尽弃。因为老师说,宁可做不完,也不能涂错已经做了的题,涂错就白做了。
那年的理综比较难,化学最难,还记得有道大题我只填了一个空(氧元素o)。
班主任是化学老师,出考场集合时她看见我就赶忙问:“怎么样,怎么样?”我沮丧的说:“化学太难了,都不会。”她有点不知所措,看到另一个出考场的同学又赶忙问:“怎么样,怎么样,题难吗?”那个同学也说:“化学好难呀。”这回班主任开始沮丧了,她实在没办法接受教了这群孩子两年化学,结果都没得几分。
这个事实班主任一直面对不了,以至于报志愿的时候她还恨铁不成钢地说:“怎么都不会做,也没那么难呀。”接着拿起粉笔准备像往常考完试一样开始分析题目,顿了顿她才想起这群孩子已经用不着了,粉笔攥在她手里停留了很久... ...
考完试和老爸打的回住的地方拿东西,司机师傅确定我是个高考生后立马打开了话匣子,非常肯定的说:“今年作文题目是地震吧,我就知道肯定是,这么大的事肯定要考的。”
那两天是最特别的两天,遇到的事和人至今都记得很清晰。不仅因为它影响了我后来走的路,更是因为那种坚持的心态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了。
那两天我不断自我提醒,坚持一下,在坚持最后两天就可以了,冷静、坚持。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只知道考完最后四场考试就轻松了。再也不用做试卷到凌晨一点,再也不用上课打瞌睡让同桌捏自己手背,再也不用怕考不好... ...
如果可以和十年前的自己对话,那么我想对她说:“谢谢你的努力和坚持,让我拥有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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