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后你没看过现场的监控录像吗？”方凛皱了皱眉，问。
“没有，监控录像拷回来后一直放在华队那儿，他没有让我确认监控录像里的内容。”陈有帆说。
“原来如此……这个华远强到底想干什么……”听到陈有帆的话，方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后他看向陈有帆的眼睛，“小陈，案发时白启亮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气球，之后在气球爆炸的一瞬间，欧阳静雪的头就飞了起来。”
“方哥，那晚你亲眼看到欧阳静雪的头，在气球爆炸后立刻飞起来吗？”听到方凛的话，陈有帆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问。
“是的，当时欧阳静雪就坐在那一家人坐的位置上，正好背对着我。之后，李俊明带着白启亮走进餐车，当时白启亮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气球。他们两个经过我旁边时，我看到了欧阳静雪身上的死……不过，我没来得及提醒她，就听到一声爆炸，看到欧阳静雪的头飞了起来。之后，白启亮手里的气球也消失了。”方凛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告诉陈有帆说。
“难道李俊明在气球里加入了火药，火药爆炸时炸飞了欧阳静雪的头……”陈有帆皱住眉头陷入了沉思，之后，他又迅速摇了摇头，否定自己刚才的推断，“不对，欧阳静雪颈脖的皮肤没有灼烧的痕迹，而且伤口的断面很整齐，似乎是被某种锐物割断的。”
“假如你们没有在现场找到这个红色的气球，说明这个气球是个极为关键的证物！”方凛低头整理整个事件的脉络，说。
“方哥，你说那个气球会不会是爆炸以后，被白启亮和李俊明趁乱藏起来了，或是掉到其他乘客身上，被带到了别的车厢里。对了，气球爆炸后，外层的橡胶被内部燃烧的氢气彻底烧掉也不是不可能。”陈有帆开始提出各种假设，说。
“气球应该没有被里面的氢气烧掉，否则按照当时气球和欧阳静雪的距离，你们至少能在欧阳静雪的头发上找到灼烧的痕迹，另外……当时我也没看到气球燃烧时产生的明火……”方凛认真地分析案件里的细节，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白启亮带着气球，是不可能通过安检进入车站的！”
“也就是说……气球里的氢气是白启亮上车后才弄出来灌进气球里的！”陈有帆顺着方凛的思路，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个工作也有可能是李俊明完成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气球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凶手杀人手法里的重要一环！”方凛用手托住下巴，注视着那一家三口坐着的位置，说。
“对了，方哥，我们现在去找气球的碎片吧！”突然想到了什么，陈有帆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什么，你这家伙也是警察？！”经由陈有帆引见，中年乘警看着方凛的脸，像是要惊掉下巴。
“如果我不是警察，怎么能挨得住你打在我脸上那一拳。”方凛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说。
“这……小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中年乘警把陈有帆拉到一边，将嘴凑到了他的耳边，“你和华队确认过那家伙的身份了，他真是警察？！”
“我之前接到线报，说有暗杀组织盯上了欧阳静雪，所以跟着她上了这列动车，不过没想到，凶手在我面前杀掉了她，而你……却把我当成凶手抓了起来。”方凛把玩手里的警察证，不满地瞪了中年刑警一眼，说。
“这……方警官，这都是误会……当时全车厢里的人都跑光了，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尸体前面，我们的第一反应肯定以为你就是凶手了……而且……你当时也没向我们表明身份，所以才造成了误会……”看到方凛手中的警察证，中年乘警不再怀疑，而是低着头向他解释说。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寻找气球的下落。”方凛收起警察证，表示谅解对方，说。
“气球，什么气球？！”中年乘警皱眉看着方凛，问。
“欧阳静雪死的时候，白启亮拿在手里的那个气球。”方凛看着中年乘警，然后抬头看向车厢里的摄像头，“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应该还能打开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些录像你们不是都拷走了吗……对了，小陈，那晚不是你过来拷的吗？”中年乘警看着站在一旁的陈有帆，皱着眉问他。
“U盘坏掉了，里面录像一个也播放不了，所以我们需要另外拷贝一份。”方凛把一个金属U盘拿出来，递到中年乘警眼前，说。
拿着拷贝有监控录像的U盘回到座位上，方凛打开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然后打开2016年7月13日晚上的监控录像。
时间重新回到2016年7月13日的晚上，电脑屏幕上，方凛首先看到了自己，当时他正低头看着滋滋作响的牛排，缓缓地别上了餐巾。
看到了录像里的自己，方凛把目光移到了欧阳静雪身上。
录像里，欧阳静雪背对着他，坐在和他相隔四张餐桌的位置，此刻她有意无意地抬头在餐车里瞄了一圈，然后拿起高脚杯喝了一口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动着；画面，也在一帧帧地闪烁。随着时间流逝，李俊明牵着手拿红气球的白启亮走进餐车，走进了画面里。
“是他们！”在电脑屏幕上看到李俊明和白启亮的影像，陈有帆忍不住凑向屏幕，对方凛强调说。
李俊明和白启亮在餐车里缓步前行，渐渐接近正在座位上用餐的欧阳静雪。
与此同时，将牛排切成了小块，正准备送往嘴里的方凛，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方凛放下刀叉，怔怔地看向欧阳静雪的位置。
“那时候，我在欧阳静雪身上看到了死，不过……我没机会提醒她……”方凛按下暂停键，用手挠了挠额头，说。
“方哥……你的眼睛真的可以看到临死之人身上的死？”陈有帆看着方凛的眼睛，思绪有些飘忽。
“是，无论是欧阳静雪还是杨婕茹，她们临死前，我都在她们身上看到了死……当然，也有其他不少人……”方凛的语调突然变得悲凉，说。
“这……方哥，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不过，我相信灵魂的存在，人死后，一定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提及死亡的话题，陈有帆仿佛找到了共鸣。
“或许，不过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不在一个维度，我们和他们，永远不会见面，永远也不知道彼此的事情。”方凛低头看向电脑屏幕，伸手打算继续播放眼前的录像。
“不，方哥，我和那个世界的人见过面……当然，也有可能……她根本没去那边……”说话时，陈有帆的声音变得哽咽，眼角也莫名地湿润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