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涉嫌篡改一个死者的临终遗言
你怀着怎样的一个目的，只顾
誊抄死者的遗愿，无视他那沉重的问询
他气若游丝，心底那一声声
绝望而炙热的呼喊，化作
手中颤抖的笔在纸上
留下的扭曲而无声的字迹
可你决计消除哪怕是无声的呼喊：
你试图用醒目却冰冷的标题，掩盖
那一份发乎本能却令天地动容的情意
你涉嫌篡改一个死者的临终遗言
你情愿或者不情愿，断章取义地
用这难得的机会，进行一次爱国主义的宣教
你宣扬牺牲，宣扬
为虚伪的崇高不计后果地牺牲
你赞美奉献，赞美
为虚幻共同体不计回报地奉献
你制造沉默，制造
人人噤若寒蝉一般的无尽沉默
你挞伐自由，挞伐
个人挣脱束缚我行我素的自由
你无视黑暗，无视
如漫长黑夜吞噬着光明的黑暗
你践踏律法，践踏
与生俱来的自然的第35条律法
你涉嫌篡改一个死者的临终遗言
正如你涉嫌篡改———
一个个命如尘埃，坠入
万丈深渊的名姓、数目和死亡归因
但，你最好不要忘记
纵使被尘封在黑暗里，那些
沉重的迷底也终有得见天日的时候
正如深埋地下逾亿万年，从未消失的
累累白骨，也终有得见天日的时候
———岁在庚子二月初二 秋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