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万籁俱寂。
往日山谷里的溪水总是一股幽凉从寒处升起,令人颤颤发抖。今日却在强猛阳光的照射下,温度提升了许多,不是一星半点的浅浅估算。苏怡贤看着清澈的小溪,几条小鱼在来回穿梭,他将手放在水里,感受着温水在指尖流过,也试图阻止着顺流而下的溪水,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定律又一次呈现。
苏怡贤放弃了这无聊的游戏,身子躺卧在碧绿的草丛之间,嗅着青草的芳香,思绪跑在了无边无际的旷野。阳光照的有些晃眼,但是没来由的让人心情舒畅。
苏怡贤年方二八,正是青春年华。
据他师傅所讲,当时离家出走的他,后来又改口为游历四海,写传记,总而言之,他在破旧不堪的寺庙门口看到了有一团衣物,当时以为是扔弃不要的,但是细细想来,如今兵荒马乱,衣服等御寒之物可算比得上朱玉翡翠,怎么会有人随意丢弃之。
那时正是寒冬腊月,比往年还要寒冷的天,天空阴沉得让人看不到希望,猖狂咆哮的大风似乎要席卷着一场大雪到来,侵占这个世界。
他走过去仔细端详才看到衣服包裹之下的婴儿,不哇哇啼哭,反而在那安然入睡。
那个小婴儿正是出生没多久的苏怡贤。
苏怡贤的师傅名号清一真人,在江湖上大概算得上末位第一,无人知晓。
至于名号,苏怡贤有依据的猜想过,那大抵是不靠谱的师傅自己杜撰出来的。师傅行骗有一套,他的话真假难辨。
他们师徒二人走到哪睡到哪,也不大在意钱财等身外之物,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就这样度过一个个的黑夜,或是漆黑一片篝火一束,或是满天繁星习习微风作伴。
“苏怡贤,你小子给我带的叫花鸡呢!”清一真人一手拿着用布兜着的圆滚滚的东西,像是摘下来的果子,此前清一真人曾提及他要去山里弄些饱腹的果子,一手提着不知道从哪得来的篮筐,这个藏的有些隐秘,上面有着一堆叶子作为掩盖。“不靠谱的小子,想你师傅做个饿死鬼啊。”
苏怡贤在这美景之下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正在朦胧时刻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懒懒散散地回复着,“就凭师傅的美色,十只叫花鸡都算少的,顿顿大鱼大肉都是您应得的,师傅,徒弟俺还等着您夺得明夜花魁呢。”
清一真人长的十分俊俏,青色长袍,乌黑茂密的长发上别了一根玉簪,仙风道骨,恰恰如是。
一笑,如沐春风,二笑,百花盛开,三笑,倾城倾国。
苏怡贤喜欢开师傅的玩笑,因为他不会生气,反应也很好玩。
有时苏怡贤觉得比他大上十几岁的师傅单纯的很。
年轻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知世事复杂,如果清一真人真的单纯,那早就被这日益浑浊的江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说起花魁,清一真人有些过去感悟。想要娓娓道来,他曾年少时阴差阳错得过花魁这一称号。但是看着已经睡着的苏怡贤,也就罢了,不讲了。
篮筐里被树叶子遮挡住的正是喷香可口的叫花鸡,这鸡子是清一真人逮来的英姿勃发的鸡王,废了不少的功夫。
这肉吃起来真是鲜美可口。
小徒弟,是你没有这福气,不是师傅我贪吃啊。
清一真人坐在离苏怡贤略远点的地方,以石为桌,品尝着远近闻名的“张记叫花鸡”。
清一真人以行骗的技术闯荡江湖,带着一个风流少年苏怡贤跌跌撞撞摸爬滚打,书写江湖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