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丽(化名),家里有个38岁的哥哥,还有父母亲。我们一家四口住在河南农村。
我们这个村的老人都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有的女人生了三个女儿,都四十岁了还拼了命地想生儿子。我听我妈讲,以前我们村里有女人怀孕了都会偷偷地做胚胎性别诊断手术,一旦发现是女孩就打掉,是男孩就生下来。儿媳妇生了男孩,老公婆婆办满月宴,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自己家有福气;要是生了个女孩,婆婆在那儿又哭又骂,老公哀声叹气,别人安慰也没用,说自己家就要绝后了。由于重男轻女思想和堕胎行为做祟,我们村里的女孩越来越少。后几年政府查的严,堕胎现象渐渐地少了,但是还是有将生下来的女婴送人的现象。男多女少,女性数量不增反减。
村里的大龄光棍可以排成一条街了,我哥也在其中。我哥初中毕业,而且相貌也算不上英俊,不会讨小姑娘喜欢。从20岁起就一直给他找对象,可是到了38岁了,我哥还是单身汉一个,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我爸妈和在城里住的爷爷一直为这事发愁,爷爷也给我哥介绍了几个他的同事的女儿,但是人家个个都是高文凭,而且颜值一绝,看不上初中毕业的哥哥。
我妈为了哥哥能娶上媳妇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了。有一天,她经一个同事介绍,认识了一个偷渡来中国打工的越南女人。
这个越南女人非常年轻,只有21岁。她自我介绍说叫小云(化名),家里穷,有两个弟弟,经人帮忙偷渡到这儿来打工供弟弟们上学。
我妈见那越南女人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而且长的也非常漂亮,马上就动了心思。于是她千方百计地讨好这个越南女人,用甜言蜜语把她哄得晕头转向,骗她说我哥如何如何的好,把她骗回了我们家。那个越南女人一见到我哥后,发觉自己上当了,当即要走。我妈跑到门外在外面锁上门,她出不去,我爸和我哥捂住她的嘴,把她关进一间空房里,订死窗户,把剪刀,钉子这些尖锐的东西全都拿走了,免得她想不开自杀。
我爸妈把她锁在屋里,怕她饿死,每天给她送饭。我妈对外严格保密,也不让外人进到那间屋子里。
爸妈商议劝劝那个越南女人,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想法让她和我哥结婚,之后再对外宣称她是我爷爷给哥哥介绍的对象,隐瞒她的真实身份。
那个越南女人一开始接连几天都不吃不喝,从早哭到晚,喊着要我们放她回家。我妈不停地劝慰她,对她说我们把她关在这里的确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也是为了她着想:她偷渡到河南打黑工,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肯定会被遣送回国;而且我哥虽然是初中毕业,又比她大了十七岁,但是我们家底很厚实,够养她了;以后她生了小孩,我爸妈还会帮她带孩子。我妈说了一大堆,那个越南女人渐渐地安静下来,也开始吃一点饭了,虽然我们不许她出去,但她也没有大哭大闹了。
深秋,我哥和那个越南女人结婚了。婚礼上,我哥穿着黑色的西服,笑容满面,那个越南女人穿着白色的婚纱,一出场大家就“哇”的一声,被惊艳到了。
后来,我听我妈说,结婚那天晚上,那个越南女人竟然坐在床边哭哭啼啼,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人家不痛快,我哥也只能扫兴地盖着被子睡到另一边,让她自己睡。
我妈偷偷地询问我哥,我哥才支支吾吾地把这事告诉她。我妈气得骂我哥太懦弱,她不乐意和你睡你就听她的?你不碰她她怎么会怀孕,给我们家生孩子呢?她偷偷地把我哥的那床被子抬走了,放到自己屋里。到了晚上,我哥见被子没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我爸妈屋里拿。但是我爸说什么也不给他,还和我妈一块儿骂他,让他今天就和那个越南人睡到一块儿,快点儿生出孩子,不然就死在他面前。
我哥是两头为难,只好忍着冻睡在一边。到了半夜,我哥冻得受不了了,只好硬着头条钻到小云(越南女人的名字)的被窝里。小云一开始非常惊讶,一直抗拒,但两人还是半推半就地发生了关系。-夜醒来,小云的那条雪白的被子上,有了红色的血迹一她落红了。
我妈去洗被子时发现了,她乐得不可开支,但是我看到小云那张脸,心里就像装了一块石头那样沉。
渐渐地,小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开始和我们说起话来。白天她和我妈一块在厨房做饭,晚上也洗洗衣服,做做家务。我记得有一次吃饭时,我哥给她夹了一块肉,她竟然向我哥笑了。
日子过去,一年之后,小云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也会呕吐。我妈带她到医院检查,医生向她们道喜,说小云已经怀孕了。我爸妈和我哥三个人欢天喜地,终于能给家里续上香火了。小云怀孕的这几个月,我妈殷勤地伺候她,生怕她有哪点不舒服,伤着肚里的孩子。
大约八个月左右,那是半夜十二点。小云突然嚷嚷着说肚子疼得难受,可能是要生了。我爸妈连夜爬起来,开车送她去医院。
我哥和爸妈在手术室门外等得焦头烂额。终于,医生出来了,向我们道喜:小云没有什么事,她生了一个男孩。我爸妈当时的激动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了,哥哥还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感谢列祖列宗保佑,让他有了一个儿子,不至于将来到地下无颜见列祖列宗。
小云坐月子的这段期间,我妈大鱼大肉地伺候着她,她没有奶水来喂小孩,我妈也花钱买来了一瓶奶粉罐头和奶瓶,亲自喂孙子喝奶。
这个孩子的出生让我们全家都感到无比的欢喜,我妈还偷偷地告诉爸爸,之前听人家说,嫁到中国的越南女人都是骗了钱之后就逃了,现在小云生了孩子,母子亲情,她再狠心也舍不得抛下孩子逃了。我当时也觉得小云既然已经给我们家生了孩子,那以后就该呆在我们家带孩子了。只是,我们谁都没想到,小云还是逃走了。
我爸妈给孩子办完周岁宴之后三天,小云突然在一天晚上哭哭啼啼地对我们说想她的爸妈和两个弟弟,她在中国结了婚生了孩子也没有告诉他们一声,他们一定非常想她。她哀求我爸妈,让她和哥哥,带着孩子回一趟越南,看看她的亲人。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若是不答应岂不就是铁石心肠了吗?我爸妈也同意了,不过提出了条件:只能去一个星期。
他们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大堆行李,抱着孩子,我和爸妈把他们送到飞机场,再三叮嘱他们路上要小心。
谁知道过了三个月,我哥带着孩子回来了,小云却没回来。爸妈还没有问他小云去哪里了,他就黑着脸,抱怨爸妈不该听小云的话。他还说,他们到了越南北部的一个农村,找到了一家旅馆。小云说这儿不远处就是她的家乡,她要先提前回去告诉她的爸妈,女婿和外孙子来了。谁知道她走了之后,打她的电话却被她拉黑了。哥哥哪里都找不到她,况且人生地不熟,又带着一个小孩,只能回国了。
我妈听了哥哥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大骂小云没良心,怀孕和坐月子的时候把她当成祖宗供着,她却一句话也没留,自己丢下哥哥和孩子跑了。我爸低声下气地劝她,说别人娶了越南老婆也是这个情况,生了孩子就跑。幸好她没有把孩子带走,要不然到头来媳妇孙子都没了,落得一场空。我心里想着本来也是我们有错在先,把人家扣在家里成了亲,人家不仅没有告我们也没有把孩子带走,已经很对得起我们了。
(本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