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泰戈尔(题记)
【1、那些留在青春里的记忆,仿佛一株夏日里盛放的青色藤蔓,触手冰凉。】
高一那一年,心境最淡泊的一年,在安谧的生活里,也许只剩下了学习,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值得去关注。而她,安于这种纯粹。
那个寒风呼啸的冬天,那个有着温暖干净笑容的明子,曾经承载了她十六岁花季所有的痛苦与欢笑的男孩子,仿佛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她的生活里,从此再也没有他留下的一丝痕迹。
安谧的心态重回平静安然。她本是个不善言辞的女孩子,交往圈子也仅限于座位周围而已。没有留意是在何时,个子本来挺高的璟,把座位换到了第三排,她的后面,于是他们成了前后位。
心藏一份回忆,她无意于与人深交。只是有时很自然地问候一声,交流一下学习方面的问题。她忧郁的心空很封闭,固执地不想再留下任何的痕迹。
那是下学期将要结束的初夏。一次课间休息,她坐在位子上不经意地向外一望,竟遇上璟静静凝视的目光。平静的心湖,微微泛起涟漪。她是那么敏感的一个女孩呵!她感受到了一份默默的宽厚的关注。
一切照旧,但不知不觉中,又仿佛有些什么改变了。那时,她和高三复读的二姐借住在亲戚家。一次,二姐有事不在,她们取暖做饭用的煤球没有了,去买的话需要用自行车驮回来,可是她车技不佳,不会在自行车前边横梁“掏腿”上车,所以后座不敢带东西,当时认识的人没有几个,只好求助于璟。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一人骑一车陪她去买煤球。路上,他语气温和地提醒着她注意行人车辆,一脸春风般和煦的笑,让她心里感到很温暖。到了卖煤的地方,等了很久却没有看到卖煤的人,于是心性单纯的她说:“别耽误太多时间了,我们先往车上装着吧!有人来了再说。“可是正装着时卖主来了,把他们误会成了偷煤的。她窘迫不已,又恐慌不安,璟大大方方走上前,跟人家交涉了一会儿,结果最后不但顺顺利利放他们走了,装好的煤竟然还没有要钱。她觉得神奇极了!他真是个有办法的人,像极了一个凡事可以依靠的值得信赖的大哥哥。
在璟的笑容里,她渐渐变得活泼了,开心了。有时甚至还会调皮地想些小小的恶作剧来捉弄一下他,或有时佯装生气故意不理他,就为看他着急的样子,而这样的时刻,他总是一脸无可奈何的宠溺的苦笑。她觉得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轻松了许多,有趣了许多。她有些依赖于这份感觉,但也仅此而已,因为那一切都无法明确的青涩朦胧的年纪,一切无从说起。
就这样一直到高二第一学期结束,文理分完科放寒假的那一天。她和璟一同选了文科,留在了原来的三班。她是因为文科成绩好,他是因为什么,她并不想知道。但看到他的选择,她心底还是暗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照不宣地并排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轻松地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一直默默陪她出了城,才停住车,说:你回家吧!然后调转车头,驶向自己家的方向。迎着凛冽的寒风,她一路向北,再没回头。她并不知道,这一次平常的分别,竟是重回陌生的开始,那一份懵懂在心底的感觉,此后,再也没有了明晰起来的机缘。
新学期伊始,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但确确实实,一切跟原来都不一样了。原三班的同学走了一多半,分散到了其他七个理科班,和她同位一年半的阿彩去了十班,她当时最熟悉的朋友阿灿去了五班。班内一下子增加了很多生面孔,并重新进行了调位。璟因为个子高,位置重新回到了最后面。一向安于现状难以适应新环境的她,周围充满了陌生的面孔。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她以为她还可以握着那份让人安心的温暖,走过这段惶惑不已的青春。可是自此,璟仿佛从她的世界里完全消失,一直到高考,一年半的时光,他一直在教室最后排,没有再回到前边来过一次,他们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那份曾经默契的感觉,最终淡漠在了似水般流逝的岁月里。或许是因为时空的隔膜,或许是因为彼此的矜持,或者,是后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的,另一份更强烈的让她刻骨铭心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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